天启王朝崇定五年三月
春日是万物复苏的季节,柳树抽出了嫩绿的枝芽,墙头一束桃花窜出,馥郁的香气迎风流转。
当朝右丞相白庭永的府邸里,一名三十几岁的男子步履匆匆的朝着主院的书房走去。
“兄长找我?”
白炳文走进书房,脸上平平淡淡让人看不出什么。
但话语间那一丝淡淡的焦急,却让人觉得他对眼前之人颇为恭敬。
正站在书案前写着大字的白庭永闻言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直到最后一笔写完,他才搁下笔,拿过桌边的帕子擦擦手说道:“炳文来了,坐。”
“长安,上茶。”
书房门口的长随小厮闻言应了声,不过片刻便捧着托盘进入了书房内。
“这是今年的新茶,二弟尝尝。”
白炳文端起身旁茶几上的盖碗,用盖子轻轻撇了撇浮沫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
“如何?”
白炳文放下盖碗回道:“弟弟不懂品茶也知这茶当是极好的。”
白庭永眼中闪过一抹鄙夷,果真庶出就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既然二弟喜欢,一会儿我便让长安送些去你院儿里。”
白炳文忙感激道:“那便多谢兄长了。”
“你我兄弟何须如此客气,都是一家人。”
“是,兄长说的是,不知兄长唤我来是?”
“马上就是大选入宫的日子了,为兄是想问问若棠那儿准备的如何了?”
“棠儿那儿早就准备妥当了,兄长的意思我也同她细说了,兄长放心。”
“嗯,只要若棠听话,为兄自是不会亏待你们一家的,叒青年岁也差不多了,该入仕了。”
白炳文闻言脸上一瞬间喜色乍现,忙起身拱手道:“多谢兄长,弟弟自会嘱咐棠儿乖乖听话。”
白庭永没再说话,而是将手中的盖碗放到了茶几上。
白炳文明白这就是话说完,他该走的意思了,于是白炳文很是识趣的告辞离开。
白庭永看着白炳文离去的背影,唇角那抹不屑展露无遗。
......
瑞文苑中,俞商枝正坐在榻上绣着手中的花样子,见白炳文脸色不是很好的步入房中,她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白炳文没有说话,只霎时间红了眼眶。
白炳文见状轻叹一声,上前两步将俞商枝揽靠在自己身上,大掌轻拍着她的后背以作安抚。
“也是怪我无用,护不住咱们的女儿。”
俞商枝本就生的极美,岁月从不败美人,即便此刻她已泪流满面。
“夫君,我舍不得棠儿,那后宫......”
“呜呜呜...”
白炳文听着妻子那哽咽的哭泣声,心头宛如刀绞一般的疼痛难当。
白炳文是庶出,他母亲原是嫡母身边的陪嫁丫头,因着嫡母怀孕才被送给了自己的父亲做小妾,直到生下他被抬了姨娘。
白老大人也就是白炳文的父亲同样重嫡轻庶,所以从小只培养嫡母所出的大哥,也就是白庭永。
但总归是自己的儿子,白老大人总的来说对白炳文也还算不错,除了没有举荐他入仕,其他的倒是也不曾亏待。
特别当初白炳文的婚事,白老大人也是仔细挑选过的。
俞商枝的祖父是退下来的太医院院判,她父亲醉心医术,虽说没入宫继续子承父志,但在民间也是有名的大夫。
所以俞商枝也算是正儿八经的医药世家的千金。
“夫人,别哭了,一会儿棠儿过来看见该心疼了,棠儿聪慧,我信她定能在宫中闯出一番天地。”
......
房门外,带着丫鬟青黛前来请安的白若棠,听到房内父亲说的话和母亲那细微的啜泣声,没有了要进去的意思。
她领着青黛转身离开,青黛也明白小姐为何不进去,老爷和夫人都不想小姐入宫,但又不得不让小姐入宫。
越是临近大选,夫人越是伤心,最近陪着小姐来请安,基本很少看见夫人的眼眶有不红的时候。
此时若是进去,怕是夫人要哭的更伤心了。
主仆二人回到荼靡苑,白若棠没有回房,而是坐在了自己院中的石桌前思量了起来。
她的嫡姐白幂云也就是如今的淑妃娘娘是当今皇上封承允二十岁登基那年入的宫。
距今五年的时间,白幂云都未能替皇上生下个一儿半女。
她的伯父白庭永身为右丞相,和同为左丞相的秦擎一直是政敌。
但天启以左为尊,虽品级相同,但左丞相就是比右丞相来的要尊贵,且权柄还要大上一些。
秦擎也有一女名唤秦之瑶,如今是宫中的贵妃娘娘,同样无子,但她也偏偏压了白幂云一头。
白庭永不甘自己和女儿都被秦家父女压着,便想着让她进宫承宠,来日诞下皇嗣养在白幂云名下。
后宫之中有子嗣的嫔妃和没有子嗣的嫔妃那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况且白庭永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