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里,白若棠坐在床沿看着青黛靠坐在床头喝药,眼眶微微湿润。
昨儿个回宫后,白若棠替青黛换药时仔细看过她额头上的伤口,就算她能配出比太医院更好的祛疤膏,也无法让青黛的额头完全不留疤。
“婕妤,别伤心,奴婢不在乎容貌的,只要您平安无事,奴婢就是死也是甘愿的。”
“呸呸呸,你胡说什么呢,什么死不死的,我的青黛一定会长命百岁,等你满二十五岁,我还要替你寻一门好亲事,让你风光大嫁。”
青黛闻言急忙掀开被子就想下床,白若棠见状忙用手按住她道:“你做什么?有话说就是。”
青黛握住白若棠的手焦急的称呼都变了的说道:“小姐,奴婢不想嫁人,奴婢只想一辈子陪在小姐身边服侍您。”
白若棠看着青黛期盼的眼神不忍拒绝,可她自己被困深宫已是无法,又怎么会想拖着青黛一辈子在这如囚笼一般的宫中呢?
“青黛,你六岁到我身边时我才三岁,你陪着我一同长大,在我心中你就如我的亲姐一般。
入这深宫你知并非我所愿,我又怎甘你同我一样失去自由在这宫中蹉跎一生。
让你二十五岁才能出宫嫁人已然是委屈你了,我希望你能有一真心所爱之人美满一生。”
“小姐...”
“你不用急着拒绝,反正时间还长,咱们边走边看,若你没有真心想嫁之人,我也不会逼你的。”
听了白若棠这话,青黛也没再多说什么,反正她是打定了主意不会离开小姐的。
于是青黛也没急于现在再争辩什么的点点头。
“好了,你这伤还需静养,你先好好休息吧。”
话落,白若棠扶着青黛躺下,替她掖了掖被子,转身出了青黛所住的屋子。
......
回到自己的寝殿,白若棠独自一人坐在梳妆台前,拿出装有避子药的镯子取出一小粒药丸用水送服了下去。
放下手中的茶杯,白若棠摆弄着手上的镯子,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幂云和栖霞害得青黛毁了容,这个仇她是一定要报的。
可要对付栖霞简单,要拉白幂云下马并非易事,而且除非是秽乱宫闱这样的大罪名,否则怕是也伤不到白幂云的根本。
秽乱宫闱...
秽乱宫闱...
白若棠脑子里反复思索着‘秽乱宫闱’四个字,看着手中的镯子忽然想到了她初入宫被撤绿头牌一事。
敬事房隶属内务府,白幂云能一句话撤了她的绿头牌,内务府里肯定有她的人。
思及此,白若棠心中有了个主意,她将手中的镯子放入妆奁匣里,朝着殿外守着的青果吩咐着让她寻了小邓子过来。
......
“奴才给令婕妤请安。”
“嗯,你起来吧。”
“谢娘娘。”
待小邓子起身,白若棠继而开口说道:“小邓子,你去查一查内务府里谁是淑妃的人,老规矩,别太刻意。”
小邓子人聪慧也机敏,他一听就知道令婕妤这怕是为了青黛姑娘受伤的事要报复淑妃了。
且不说令婕妤正当宠,跟着她往后能有大好前途,就凭令婕妤素日里从不苛待下人,在他心中也早已认下了她这个主子。
小邓子此刻心里有着即将要做什么大事的兴奋,语气就也略带上了些激动的说道:“娘娘,这事儿不用查,奴才知道,那内务府总管曹刿就是淑妃娘娘的人。”
白若棠也感觉到了小邓子语气里的激动,她带着些许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被看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小邓子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问道:“娘娘,是奴才脸上有什么不妥吗?”
白若棠摇摇头,“没有,就是好奇你怎么说起这个曹刿那么激动。”
小邓子‘嘿嘿’傻笑一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奴才不知道主子想做什么,但也能猜到一些,就..心里有些莫名的期待和兴奋。”
白若棠倒是不意外小邓子能从她的问题里猜出她的用意,毕竟她宫里当初小福子送来的这几个伺候的人都是比较机灵、聪慧的。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对他们的忠心倒也不怀疑,毕竟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但宫中之人个个都是人精,多会察言观色,小邓子到底在掩藏自己的心思方面还是欠缺了些。
白若棠手指轻点了点身旁的茶几,缓缓开口说道:“小邓子,这宫里你应当比我熟,该明白知道越多的人死的越快。”
小邓子闻言立马‘扑通’一下跪在了白若棠面前,额头贴着地说道:“娘娘素日里待奴才颇为宽容,从不会如同旁人一般瞧不上咱们这些没了根的人。
在奴才心里娘娘就是奴才认定的主子,奴才断不会背叛主子的,否则就叫奴才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白若棠从不信什么赌咒发誓,她只信日久见人心。
不过她本意也只是为了提点小邓子,并不是真的怀疑他的忠心。
“起来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