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卿颜这突如其来的一跪白若棠也是惊了一瞬,不过她之前陷害她是事实,她也没觉得这一跪有什么,于是便也就心安理得的受了,且也没出声让江卿颜起来。
白若棠一手支在茶几上撑着下颚,一手随意搭在茶几上有节奏的轻点着。
那一下又一下的敲击声在此时落针可闻的殿内尤其明显。
“江婕妤,你这一跪本宫受了,不过...请罪就免了,本宫也不打算原谅你,但也不会针对你做些什么,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至于你说的有事儿相求......
你愿意说就说来听听看,不愿意说你现在便可以起来走了。”
白若棠没让江卿颜起身,她也便就一直跪着。
来都来了,江卿颜也总想试试,当然不可能因为白若棠的一句‘没打算原谅’就放弃。
......
“臣妾的胎一直是由李院判看顾的这一点娘娘您也是知道的,当初李院判说臣妾这一胎无论如何也是保不住生不下来的,即便生下了也会是个死胎。
皇后娘娘便劝说臣妾,说若是生下死胎便是极不吉利的,皇上以后怕是会彻底厌弃了臣妾。
她给了臣妾一包药粉,让臣妾在中秋家宴寻机会将落胎一事栽到娘娘您头上。”
说到这儿,江卿颜停顿了片刻,抬头看了眼白若棠的脸色,见她好似一点都不意外,江卿颜才继续说道:“臣妾入宫以后日子一直不怎么好过,时常连顿正常的膳食都用不上,这种情况直到臣妾遇喜后才慢慢变好。
所以腹中的孩子便成了臣妾全部的依托。
可时至今日臣妾才得以知晓,原来臣妾的孩子一直都是健康的,是皇后,是她让李院判换了臣妾的安胎药让臣妾的孩子先天不足有了体弱之症。
可若是真到了日子,臣妾的孩子还是能生的下来的,最多只是身子孱弱而已,并不是李院判所说的会生下死胎。”
白若棠看着越说情绪越激动的江卿颜,朝她身后的侍书开口道:“扶你家主子起来坐着吧。”
“谢令贵妃娘娘。”
侍书将已经红了眼眶的江卿颜给扶起来坐到了凳子上。
......
稍稍平复了下情绪,江卿颜喝了口桌上的茶继续说道:“是臣妾蠢,识人不明,让皇后害死了臣妾的孩子。
臣妾恨,恨皇后的欺骗,更恨她让臣妾自己动手扼杀了自己的孩子。”
“娘娘,臣妾今日前来实属冒昧,可臣妾想报仇,这宫里有这个能力与皇后相抗衡的也就只有您了。”
江卿颜说完,目光带着殷切的期盼看向白若棠。
白若棠面色不变的照常与江卿颜对视着,心底却不乏有些好笑。
这宫里怎么尽是些没脑子的蠢货呢?
她江卿颜想什么呢?
这种吃不到羊肉还惹一身骚的事儿她是怎么以为她会帮她的?
就因为皇后是那所谓的幕后主使?
不过.....
......
白若棠心底有了思量,开口问道:“那你眼下又是如何得知李院判换了你的安胎药的。”
江卿颜闻言从衣袖中取出方才顺妃给的信纸,青黛有眼色的上前接过。
白若棠展开看了看,当看到药方上的‘紫天’和‘紫桉’时她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但碍于她是个不通医术的,所以她又接着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渠黄和紫天本是安胎药方中常见的用药,这药方并无问题,只是‘紫天’和‘紫桉’两味药材极为形似容易弄混。
但两味药的药效和渠黄混用却是截然相反,长久服用会导致胎儿先天弱症。”
“那这药方你又是从哪里得来的呢?”
“这药方是顺妃娘娘给臣妾的。”
江卿颜既然有求于白若棠便也没想过要瞒她,因为她知道,但凡她有一点隐瞒或是不实之言,白若棠就绝对不会帮她。
......
听见江卿颜说着药方是顺妃给的,白若棠玩味的勾了勾嘴角。
她就说么,这宫里哪儿有什么真真正正的不争不抢之人。
德妃可以算一个,不过那也是在小琛儿安全无虞的情况下,但凡谁碰了小琛儿那个底线,你看德妃争不争。
哦......
德妃也争了,只不过是推了她出去争而已。
意识到自己想远了,白若棠又拉回了思绪。
这顺妃常年窝在自己的寝宫里养病不出门,倒是玩儿的好一手借刀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