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江卿颜走远,青黛才开口说道:“娘娘为何要劝江婕妤按兵不动?她若动手除了皇后腹中的孩子不是更好,反正跟咱们也扯不上关系。”
青黛这话若叫旁人听了怕是会觉得她是个心狠手辣之辈,连还未出生的孩子都容不下。
或许也有人会觉得孩子总归是无辜的。
可白若棠并不那么觉得,或许这就是老话说的仆随主吧。
皇后肚子里的孩子眼下兴许是无辜的没错,但若真是个皇子,那他出生便是嫡子,也就是说他一生下来就会比自己的孩子高出一等。
即便往后她斗倒了皇后自己坐上了那后位,她也只是继后,终究她的孩子不如原配嫡出的来的尊贵。
而且历来皇家子嗣对于皇位的争夺就是残酷的,她虽与封承允说并不在乎什么,只希望他们的孩子能平安喜乐。
但真就一点都不在乎吗?
那只是说来让封承允听着高兴的而已。
没有一个君王会容忍他人对他的皇位起了觊觎之心,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儿子。
白若棠并不想用他们之间的感情去赌那令人胆寒的人性。
......
放下手中的茶杯,白若棠没有回答,而是起身在青果的搀扶下走出了殿门。
站在殿门前的廊檐下,白若棠抬头看了看那高悬的太阳开口说道:“今儿个这天不错,咱们去御花园走走吧。”
主仆几人出了未央宫,慢慢的朝御花园走着,直走到一处湖边的凉亭里坐下,吹着湖边和煦的微风,白若棠才开口回答了青黛方才的提问。
“青黛,你觉得江卿颜今日前来所求的是什么?”
“想请娘娘助她报仇?”
“嗯,她怕是自个儿心里都没有一个清楚明白的报仇计划,估摸着她是想寻本宫替她出个主意,然后她亲自动手实施。
若本宫应了,想必她会表个忠心说什么但凡出事儿她定一力认下绝不牵连本宫之类的。
可若真到了出事儿的那天誓言这种东西是最不可靠的。
你能指望江婕妤这样的人有什么忠心或者感恩之心可言?”
青果:“奴婢就奇了怪了,这江婕妤是怎么有脸想着来找娘娘您帮忙的。”
白若棠嗤笑了一声说道:“她怕不是以为本宫日日念着那高位,若换了旁人,送上门的机会干嘛不要?”
青黛:“那娘娘您就由着她自个儿去报仇就是了,干嘛劝她。”
“啧...”
白若棠轻‘啧’一声,看向青黛道:“看来这宫里日子太舒坦了,青黛你这脑子都生锈了。”
青黛闻言有些茫然的看着白若棠,只等着她给自己解惑。
“江婕妤都没辙想在本宫身上使力气了,你觉得她单凭她自己能报的了仇?
既然报不了仇那又何必让她去送死?
还不如等个恰当的时机,届时再将先前皇后嘱咐她陷害本宫和贵妃的事儿一并抖落出来,那时岂不是能让皇后完蛋的更彻底些?”
青黛和青果听白若棠说完,朝她各自比了个大拇指。
......
白若棠还有没说的是,她虽不知道江婕妤有没有那个脑子聪明一回听她的,但她知道顺妃绝对不会放任江婕妤由着她不动作。
所以这一回,她就坐等着看好戏,顺便到时候添把柴,她说不定能将顺妃一起解决了。
这样一条躲在暗处的毒蛇,若不寻机直击七寸将它弄死,往后不知什么时候一不小心就被它咬上一口。
即便不致命,那也是疼的不是吗?
“嗳~娘娘,您听,是不是有人在弹琴?”
青果的出声询问拉回了白若棠的思绪,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的确有一阵阵细微的琴声随风而来。
白若棠听了会儿觉得这琴曲着实不错,也是以往没听过的,便站起了身,寻着琴音而来的方向走去。
......
一路追寻着琴声,在绕过御花园一处假山洞后,假山后方的一处亭子里,白若棠见到了这正在弹琴的人。
看着亭子里一身明黄色龙袍坐着喝茶的封承允和正一边弹琴一边暗送秋波的苏音洛,白若棠顿时觉得刚才还觉得甚是美妙的琴音变的有些刺耳起来。
因为白若棠所处的角度问题,暂时亭子里的封承允和苏音洛还没发现她的存在。
只不过封承允没注意,随侍在侧的卓海却是瞧见了白若棠的衣袍下摆。
卓海看了眼频送秋波的苏嫔和兴致一般的皇上,丝毫没有犹豫的凑到皇上耳边小声低语了几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