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收敛好了脸上的表情,扶着雪雁胳膊的那只手抬起扶了扶脑后的鬓发,继而落下时扶着雪雁优雅的转过身,扭着纤腰往门口处走了两步。
停下的那一瞬,贵妃转过头,看着榻上的姜婉宁嘴角微微勾起,用长久以来那傲娇的口吻说道:“姜婉宁,正如你今日在祈福殿所言,证据呢?
没有任何证据,空口白牙的就想在这儿挑拨本宫与皇上的感情?
做梦去吧你!
哦~~~也是.......
眼下的你除了用这种不入流的法子让本宫来陪你说说话,怕是往后也只能对着这空旷的殿宇自言自语了。”
话落,贵妃也不再停留,更不管身后姜婉宁发疯似的喊叫径直出了凤仪宫。
......
一束西斜的阳光落下,照映在贵妃此刻淡漠的脸上,让人瞧不真切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雪雁了解自家主子,知道那个始终未曾有缘得见的孩子是她家娘娘心底最深的伤疤,即便看起来表面愈合了,但内里始终是鲜血淋淋。
皇后这一手无疑是将娘娘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又重新撕开了。
有心想宽慰几句,可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因为她明白,娘娘眼下这副样子很明显已经对姜婉宁的话深信不疑了,她再说什么都是枉然。
......
“娘娘,到了,奴婢扶您下轿。”
贵妃坐在轿辇上,一路上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此时听见雪雁的话,她没有出声,也没有动,而是抬头看向了钟粹宫那块红底金字的匾额。
钟粹宫,取钟灵毓秀,精粹之意。
可是皇上你分明说了,‘钟’字亦有钟情之意。
臣妾一直都知道您忌讳臣妾的娘家,所以尽量跟秦家保持距离,也从不过问朝堂上的任何一件事。
可即便臣妾已然做到如此,你还是不放心是吗?
既然如此,你为何欺骗臣妾,为何给了臣妾希望又亲手剥夺了它?
我们的孩子又有什么错?
他是无辜的呀!
为什么你就能那么狠心,让他连来这世上瞧一眼的机会都不愿给?
皇上......
臣妾真的觉得自己好没用!
明明应该恨你的,却又舍不得真的怨恨你......
......
“去未央宫吧。”
贵妃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心痛到难以负荷不想回这让她充满了回忆的钟粹宫,可也想不到还能去哪儿。
未央宫是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
或许......
去看看皇上对待白若棠的模样,能让她心死的更彻底些吧,贵妃如是想着。
虽然之前已经想好要放弃了,但其实内心里还是仍隐隐会有些期盼。
这一次贵妃知道,她是该与自己的这段感情彻底做个了结了。
雪雁也没问贵妃眼下去未央宫做什么,她只依言摆摆手,让轿夫重新抬起轿辇转道了未央宫。
......
而此时未央宫里,白若棠刚喝完了一碗苦哈哈的汤药丢了颗蜜饯到嘴里,就听见外头人来传话说贵妃来了。
白若棠叹了口气,让青黛去沏茶,自己则从榻上端正好了坐姿。
也好在封承允因为有急事要处理回承乾宫了,不然在她这儿闹起来,她可真就尴尬了。
白若棠作为嫔妃的身份对贵妃和封承允之间的关系变成这样自然是喜闻乐见,但作为女人或者说‘朋友’,她对于贵妃的心疼也不是假的。
“贵妃姐姐来了,快坐。”
见白若棠说着要从榻上起身来拉她,贵妃一边任由雪雁解着披风一边开口说道:“行了,你大着个肚子就好生坐着吧,别瞎折腾了。”
白若棠见贵妃表面虽看不出什么,但整个人身上明显能感觉有一层哀伤围绕着她。
所以她故意摸了摸肚子打趣着说道:“宝贝啊!~娘亲可真是沾了你们的光了呢~你们干娘这明显是心疼你们,不想你们受累呀~”
贵妃坐下后顺势白了白若棠一眼,“听听你这说的叫什么话,少在这儿得了便宜还卖乖。”
两人打趣了两句,等青黛上了茶,白若棠使了个眼色,殿内宫人们就都退了出去,雪雁也有眼识的跟着一道退了出去。
......
殿内没了旁人,贵妃端着的身姿一瞬间的也放松了下来,她一手支撑在茶几上托着下巴,一手用盖子轻轻拨弄着茶碗里的浮沫。
二人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