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方嫔刚踏出永宁宫宫门的那一刻,被铃兰扶去榻上暂歇的顺妃就睁开了眼。
此刻她的眼中哪里还有醉酒时的半分迷茫,清澈的眸底充斥着不屑的冷笑。
从榻上坐起身,拿过茶几上的茶杯漱了漱口,将其吐在了一旁的漱盂里。
这时铃兰端了碗醒酒汤进了殿内。
“娘娘,喝碗醒酒汤吧。”
顺妃也没说什么,接过醒酒汤喝了个干净。
等铃兰端着空碗出去后,顺妃走到内殿的梳妆台前坐下,拉开了妆奁匣子最底层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小锦盒打开放在了梳妆台上。
又从梳妆台的抽屉里取出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在指尖划了一下。
紧跟着将溢出指尖的鲜血滴落到了锦盒里的一只小虫子身上。
直到滴了差不多四五滴血全被小虫子吸收殆尽后,顺妃手指轻轻抚了抚小虫子背上那带着些毛刺的壳说道:“小宝贝,好好吃饭,快快长大,娘亲就全靠你了...”
......
十月三十,蔚蓝的天空上白云朵朵,明媚的阳光照射在皇宫的琉璃瓦上折射出耀眼夺目的光辉。
今日是封慕白和封念糖的百日宴。
为表对这一双儿女的看重,封承允直接将百日宴场地定在了用于早朝的宣政殿。
为此,早朝才一结束,卯时未至就开始忙碌起来的宫人们立马进了宣政殿开始布置。
来往穿梭间,只见宫人们井然有序的给宣政殿内摆放好条案和蒲团,并摆上事先已经准备好了的酒水和果点。
......
前头宣政殿里宫人们忙碌着,后宫这头未央宫里,青黛等一众人等同样也在忙碌着。
只因为今儿个早请安时,除了太后和皇上的赏赐,各宫嫔妃们也纷纷送来了给两位小主子的贺礼。
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赏赐,青黛不但要一件件的登记入库,还得检查仔细了,别有人往里头塞些个什么‘污秽’的东西。
特别是送给两位小主子的,那更是检查的仔细的不能再仔细。
为此,青黛还着人从太医院将章从之新收的徒弟卫冕给请了过来帮忙。
“检查过的放左边儿,没检查过的放右边儿,都仔细着些,莫要搞错了。”
青黛一边儿手上不停的记录着,一边儿还时不时的叮嘱宫人们两句。
......
卫冕原是白若棠的外祖父俞京墨收的学徒,他天生嗅觉异于常人,对药材的气味极为敏感,可以说只要他闻过味道的药材,就绝不会搞错。
也是因为这一点,卫冕才会被去俞京墨那儿找师兄闲聚的章从之给盯上了。
死乞白赖的求了他师兄大半年,俞京墨最终经不起他这师弟这般磨人,在征求了卫冕自己的意愿后,将他这学徒给了章从之做徒弟。
反正他师弟医术不比他差,而且宫里做太医如今有他外孙女帮衬着些,卫冕以后也能混得个好前程。
卫冕也是知道白若棠和自己两位师父之间的关系的,所以在检查这些东西的时候也是百分百的用心。
......
“青黛姑姑。”
听见卫冕的声音,青黛停下手上的活计上前询问道:“卫太医怎的了?”
“这小金镯子似有些不妥,里头好似有什么东西。”
青黛接过看了看没有任何可以打开地方的小金镯子,朝一旁的紫苏出声询问道:“这是谁送的?”
紫苏回道:“这是永祥宫里曾宝林送的。”
“曾宝林?”
紫萱:“和王才人一样,都是皇上登基后第二年小选入的宫。”
紫苏:“你怎的记的那么清楚。”
紫萱:“上个月我去内务府领咱们的例钱,回来路上听见她正和她的丫头指摘咱们娘娘的不是,我就打听了一嘴。”
青黛:“她指摘咱们娘娘什么?”
紫萱:“嗐~还能是什么,无非是咱们娘娘身为皇后却独霸皇上的恩宠,不知道劝皇上要雨露均沾呗~!她要是敢说什么难听的,我早上去撕烂她的嘴了。”
......
青黛闻言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只让人用东西将这小金镯子给绞开了。
果不其然,小金镯子才被绞断,里头陆续有一些米粒大的黑漆漆的药丸子掉落在了桌上。
卫冕拿起又仔细闻了闻后说道:“这是草古藤,也不能算毒,但药性猛烈,大量服用能使成人拉虚而亡。
这镯子若是小主子佩戴,日夜药力渗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