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御书房中,封承允从寿康宫出来后也没马上回未央宫,今儿个方嫔的事他也觉得甚是蹊跷。
“十七,你去仔细查一下方嫔。”
“是,属下遵旨。”
暗卫统领十七依旧一身黑衣,黑巾蒙面,在得了封承允的命令后,应声拱手行礼一礼闪身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卓海端着一碗银耳莲子羹走进了御书房,看着坐在龙案后阖眸轻揉着眉心的皇上上前低声说道:“皇上,今儿个宴上您都没顾得上吃什么东西,用碗银耳莲子羹吧。”
说着,卓海将银耳莲子羹放在封承允面前的桌上。
封承允闻言睁开眼,拿起碗里的勺子搅了搅后喝了一口,不甜不腻的银耳莲子羹一口下肚,他倒是也确实感觉了些许饿意。
等一碗银耳莲子羹用完,卓海将碗给收拾了,封承允拾掇了下自己摆驾去了未央宫。
......
翌日大朝会上,果不其然的,言官上奏,说身为一国之母的皇后理应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怎可如寻常妇人般善妒,独霸皇恩,导致后宫不宁,前朝不安。
甚至还用封承允子嗣不丰为由,力谏皇上广纳后宫,为皇室开枝散叶,以保天启江山社稷安稳永固。
封承允端坐在宣政殿上首的龙椅上,静默了片刻,也不表态,只是在视线扫视了一圈殿内众人后,淡淡开口道:“众卿都是这样以为的?”
王阁老本不欲多言,但在接收到上首位上皇上那明显让他开口说两句的视线时,心底无奈一叹,手持着朝笏出列走到了殿中央。
“皇上,老臣有话想问一问李大人。”
王阁老口中的李大人就是今日上奏谏言的言官李直。
“阁老有话但问无妨。”
“李大人,皇上自登基以来可曾勤政爱民?”
“阁老此言何意?皇上知人善任,宵衣旰食,从不曾懈怠政务,我天启百姓安居乐业,皇上的政绩是吾等有目共睹的。”
“那我再问李大人,若你一日辛劳过后回到家,可还想面对家事纷乱的后院?”
“自是不想......”
......
李直脱口而出的话语过后,转瞬间便明白了王阁老这两个问题所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无非是在说皇上政务辛劳,回到后宫只想得片刻安宁。
将心比心,你一天忙累下来,还想去处理家里后院女人之间的那些琐事吗?
“阁老的意思李直明白,可皇后娘娘的职责不就是为了管理好后宫,给皇上一喘息片刻的静心之处吗?”
王阁老看着李直嘴角嘲讽的勾了勾。
“那李大人家中是没有正妻管理后宅吗?为何我听闻李大人府上整日里正房夫人和小妾闹腾个鸡飞狗跳?”
“你......”
王阁老没给李直开口说完的机会,继续说道:“诸位家中还只有两三房小妾已是家宅常有不宁,更遑论皇上的后宫?
人心不足蛇吞象,内心欲望的沟壑是皇后娘娘想填就能填满的?
皇上只有一个人,皇后要如何分才能让众人都无怨言?”
王阁老话落,包括李直在内之前都附议让封承允广纳后宫的几位大臣都闭上了嘴。
因为整个朝堂上,谁家没有些妻妾之间争锋妒忌之事,唯有王阁老,家中只有一妻,后院从无这些污糟事。
......
封承允满意的看着下方这一幕,他就知道,最懂他的只有他的这位阁老大人。
不过封承允可没打算轻易放过那几个今儿个上奏挑事儿的。
封承允伸出手,卓海适时的将一本奏折恭敬的放到了他掌心中。
轻晃了晃手中的奏折,封承允直接将奏折甩飞到了底下一众臣子面前。
“与其整日里盯着朕的后宫,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处理江南督建堤坝一事儿。
淮县大旱得益于皇后为天启,为朕诞下的一双福星,省去了国库多少钱粮?
可这堤坝几经修葺,花费财力、物力、人力无数,为何还是常有损毁?
负责督办的官员和地方官员中饱私囊,以次充好,还妄图蒙蔽朕听?
在其位谋其职,天启从不缺人才,朕也不是没了你们其中任何一人就不行。
卓海......”
“奴才在。”
卓海应了声,也不用封承允再吩咐,展开手中的明黄圣旨就开始年了起来。
直到宣旨完毕,底下一众大臣面上有呼出一口气明显逃过一劫的,有面色一片灰暗悔不当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