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承允像对待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的将白若棠放到内殿床榻上,替她掖好了被子,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嘱咐她好生休息后才转身离开。
出了未央宫,封承允直接让小福子摆驾去了寿康宫。
半道儿上,正巧遇见了处理完事情回来的卓海。
快步走到龙辇前,卓海恭敬一礼后回禀道:“皇上,事情了了,选了白绫。”
封承允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喉间低低的应了一声后就没再说什么。
卓海见状也就乖乖的跟在了前往寿康宫的龙辇旁,没再吱声儿。
......
寿康宫里,比封承允先一步回来的太后正让宁安嬷嬷嘱咐宫人们将偏殿收拾出来给封昀韦住。
她此刻正坐在榻上,抱着封昀韦坐在膝盖上喂着他厨房刚蒸出来的果子。
听见外头宫人们的行礼问安声,知道封承允来了,太后低低的叹了口气,让宫人先抱着封昀韦下去了。
“儿子给母后请安。”
“皇帝来了,起来坐吧。”
封承允在太后身旁的榻上落了座,惯性的褪下了腕间的手串在手里轻捻着。
太后端起茶几上的杯子轻抿了口,放下时,眸子微微下垂着说道:“哀家知道皇帝为何而来,那事儿...确实是哀家所为。”
封承允闻言手中的捻珠子的动作顿了顿,继而也垂着眸子询问道:“那贵妃原本的那胎...母后亦知情?”
太后摇摇头,“那件事儿与哀家无关,哀家确实不想让贵妃生下长子,但已经怀了,毕竟是哀家的孙儿,哀家还没那么狠心。”
......
太后话落,殿内一瞬间的静谧了下来,桌上瑞兽香炉中青烟缓缓升起,在空中交织、缠绕,最终慢慢消散。
良久之后,封承允低叹一声,吐出一口浊气,而后开口道:“母后,韦儿往后就劳您多费心了。”
太后点点头,“皇帝放心,顺妃再如何,韦儿终是哀家的孙儿,皇帝也切莫因着顺妃迁怒于他。”
“儿子知道。”
“皇帝这会儿子过来,怕不是单单为了贵妃和韦儿之事吧,你我母子,皇帝有话不妨直说。”
......
封承允确实不单单是为了贵妃和封昀韦之事而来。
今日在祖庙发生的事儿到现在还让封承允心有余悸。
特别只要一想起白若棠满身是血昏迷过去时的样子,他就觉得心口阵阵的刺疼。
另外还有后来她与顺妃博弈时的样子,让封承允感到陌生的同时,也让他心里有些害怕。
他怕在后宫那些女人的算计、逼迫之下,他的小姑娘也慢慢变成他最不喜的那般模样。
所以在今日事儿了的那一刻,封承允心里便打定了主意,他要将敬事房的绿头牌给取消了。
也算摆明着告诉后宫众人,往后他都只将独宠皇后一人。
......
“母后,今儿个的事儿...儿子仍心有余悸,也是到今日儿子心中才算真正明白,皇后于儿子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儿子不敢想象...若今儿个皇后真出了什么意外,儿子会如何...
所以,儿子决定取消了敬事房的绿头牌。”
封承允说完,太后也没立时吱声儿,而是回想着今日的一幕幕。
最终想到封承允在白若棠受伤时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和两个小宝贝,太后心底感叹一声,摆摆手道:“随你吧皇帝。”
说完了要说的,封承允又去偏殿看了看封昀韦后就离开了寿康宫。
......
宁安嬷嬷进殿时没见着太后,就知晓她应该去了隔间的小佛堂。
放轻了手脚走进小佛堂,果不其然的见到了正虔诚跪在佛像前祈求着什么的太后。
宁安嬷嬷也没出声打扰,只静静的垂首立在了太后的身侧。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太后睁开眼,对着佛像再次虔诚叩拜后才朝宁安嬷嬷伸出了手。
宁安嬷嬷见状也是赶忙上前搀扶着太后站了起来。
“都妥了?”
“太后放心,三皇子那儿都妥当了,皇上临走前也来瞧了瞧三皇子,还陪着说了好一会儿子话。”
太后手搭在宁安嬷嬷的手臂上,两人一路朝佛堂外走着。
“这孩子也是个命苦的,小小年纪就没了母亲,你让下面人都好生伺候着......”
“是,太后,奴婢省得的,虽说三皇子没了母亲,可有太后您这皇祖母疼爱着,也算是有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