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卓海和雪雁虽不是完完全全的听清了皇上和贵妃的所有对话,但多数话因为二人并没有放低声量,都叫他们听了个清楚。
雪雁也是听着自家主子这剖心之言听的泪流满面。
卓海见状也是在心底低低的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一块干净的锦帕递给雪雁道:“雪雁姑娘,擦擦吧,这帕子是干净的。”
雪雁接过卓海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后,福了一礼道:“多谢海公公了,奴婢洗干净了再还给您。”
卓海摆摆手道:“不用洗了,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什儿,雪雁姑娘晚些焚了便是。”
雪雁点点头,没再说话。
虽说一个帕子代表不了什么,但宫人间私相授受是大忌,卓海让雪雁直接焚了也是为彼此都好。
......
出了钟粹宫,封承允坐在龙辇上,阖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龙辇停下,卓海一路跟着封承允进到御书房时,封承允才看向卓海说道:“内务府那些新上贡的料子和胭脂水粉你让人都送去钟粹宫,另外...往后朕不想听见内务府对钟粹宫有任何的怠慢。”
“是,奴才遵旨。”
“你先下去吧,朕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是,奴才告退。”
待卓海退出御书房,封承允靠坐在龙椅上,头仰在椅背上阖起了眸子。
......
方才听贵妃说了那些肺腑之言,封承允心里总也不会是一丁点儿的触动都没有。
毕竟贵妃也在他身边陪伴了这许久......
可封承允也是在对白若棠动了情后才明白,原来人的心真的很小。
一旦真让一个人住了进去,那便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对贵妃他确实有愧,不管是当初被皇后害没了的那个孩子,还是他母后让她终身无法有子嗣,亦或是因为左相,他始终对她有着的那份防范和不信任。
罢了......
总归这辈子,只要她一直同如今一样,她永远都会是贵妃,也永远在这宫中他不会放任谁欺了她去。
捏了捏眉心,封承允缓缓睁开眼,坐直了身子,拿过手边的折子便收敛心神看了起来。
......
永宁宫的宫人因为顺妃被赐死,也都全被召回了内务府等待重新分配。
其中作为顺妃的贴身大丫鬟的铃兰除外。
因为一般做到主子贴身侍婢的不可能对主子的事儿完全一丁点儿的都不知情。
就算她们只是被迫,但没要了你的命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所以铃兰在顺妃死前极力替她的撇清下,还是被卓海发配去了辛者库。
想到顺妃临死前嘱咐她的事儿,铃兰将一个荷包塞在了新上任的掌事姑姑手里,说自己有些东西忘记在了永宁宫没收拾,请掌事姑姑容她回去收拾一下再回来干活。
掂了掂手中荷包的分量,掌事姑姑倒也没多加为难,只开口道:“去吧,给你半个时辰。”
“是是是,多谢掌事姑姑,多谢掌事姑姑。”
......
谢过了掌事姑姑,铃兰也没敢耽搁,小跑着就直奔宗人府大牢而去。
同样塞给了守卫不少好处,铃兰才勉强得了盏茶的瞬间进入了宗人府的大牢。
这里与一般的牢房不同,到底是圈禁皇家子嗣的,所以相比旁的牢房要干净上许多。
不过再干净那也是牢房,总给人一种阴森恐怖之感。
一路随着守卫的指点,铃兰找到了关押着封沂源的那一间牢房。
看着以往意气风发,锦衣华服的怀王如今身着囚服,头发凌乱的躺在榻上,铃兰也忍不住暗叹造化弄人。
“怀王爷...”
“怀王爷...”
......
背对着牢房栅栏,听见了这两声熟悉的语调,封沂源转头看了过去,在看清来人是铃兰时,他那明显黯淡无光的眸底一瞬间的闪过一丝光亮。
封沂源迅速翻身下榻来到了栅栏边,语气略带着些激动的道:“铃兰,你怎么来了?可是...可是...”
话没说完,好似想起了什么,封沂源脸上的表情又暗淡了下去,“你走吧,别再来了。”
在封沂源转身要往榻的方向重新走回去时,铃兰眼疾手快的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角,急急开口道:“怀王爷,奴婢不能进来多久,这封信和这个...是主子...主子她..她死前让奴婢一定要转交给您的。”
“嗡——”
封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