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府,白庭永回来后就将自己关在了书房内,直到晚膳时分,天逐渐暗了下来,长安敲门后进来掌灯,他才意识到时间已过去了这许久。
白庭永思虑了良久,觉得再将白叒青留着早晚得出事儿,之前那法子怕是行不通了。
好在白炳文夫妻俩总归是在京都,不如届时从他们俩身上再想想办法。
“长安,让人给淮州传个信儿,不留了。”
长安点点头,恭敬应了声后就出了书房,正巧遇上了前来叫白庭永用晚膳的李茵。
“夫人。”
长安恭敬的揖了一礼。
李茵颔了颔首道:“嗯,老爷在忙?”
“大人眼下正空着。”
闻言李茵也没再说什么,直接就进了书房,长安则在她走进书房时快步离开了原地。
......
“你怎的过来了?”
放下手中的书册,白庭永看向李茵道。
李茵上前走到白庭永身后,轻给他捏着肩颈说道:“老爷,该用晚膳了,再忙也得顾惜着自个儿的身子不是。”
白庭永轻拍了拍李茵的手,“劳夫人惦记了。”
说着站起身,两人来到了府中的膳厅。
“梓林呢?”
听见白庭永的问话,底下人正要回话,李茵却是先一步开口道:“林儿今儿个约了几个同僚在外用膳,已经派人传过话了。”
白庭永闻言倒是也没多说什么,之前因为用了白叒青文章之事,他儿子就失了进内阁的机会。
当时他就把他安排去了户部,任主事一职。
可谁知安幼沅在宫里又闹出了事儿,连累他父亲被降了职,之后的户部尚书虽表面上对他客客气气的,但并不算是他阵营里的人,自然很多事他也不方便插手。
不过先前皇上对于梓林已经有了不好的印象,所以白庭永倒是也不着急将他往上挪。
老老实实的在户部多待个几年,届时有机会了再往上爬也行。
......
“老爷,梓林在这主事的位置上也好些年了,是不是也该动一动了?”
听见李茵的话,白庭永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桌上的酒杯轻抿了口道:“梓林的事儿我心中有数,你不用管。”
白庭永发了话,李茵自然没什么好多说的,两人就继续沉默的用着饭菜。
等到一顿晚膳吃完,两人洗漱后回房,白庭永坐在榻上,手中拿着本书册看着,一旁在梳妆台前正擦拭着头发的李茵开口道:“要不说二房到底是庶出的低贱,如今怎么说也是皇亲了,还整日里抛头露脸的,也不怕人笑话。”
“嗯?”
白庭永疑惑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二房做什么了?”
听见白庭永搭话,李茵放下了手中擦拭着头发的布巾,转过身看向他道:“老爷没听说?二弟媳他爹不是在京都开了个医馆吗?最近二弟媳都在医馆坐堂给那些个贱民免费义诊。”
“什么贱民不贱民的,口无遮拦,有些话家里说说便罢了。”
“妾身省得的,老爷当妾身是傻子不成?”
李茵话落,见白庭永蹙眉似在思索着什么,也就没再开口。
而白庭永闻听了此事,确实心头又浮上了一计。
......
淮洲府知府衙门的地牢内,淮州知府奏折中已畏罪潜逃半月有余的白叒青此刻正被绑缚在十字形的木架上。
白色的里衣上斑驳交错着无数道鞭痕。
此时的白叒青发髻散乱,垂着脑袋,几缕碎发混合着汗水和血水黏腻在脸颊两侧。
“哐啷——”
铁链落下敲击木门的声音响起。
一名尖嘴猴腮,长相奸猾之人在牢头的马屁声中走进了牢房。
白叒青有些费力的抬起头,当看见来人是韩缪时便又垂下了头。
“韩师爷,这贱骨头打死都不肯画押,我们也...”
韩缪轻‘哼’了声,作为淮州知府的师爷,当然也是他的亲信,平日里就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更别提会将个小小的牢头放在眼里了。
在那牢头话音刚落下,他反手就是‘啪’的一耳光,“没用的东西,滚出去。”
牢头被他这一巴掌直接扇破了嘴角,却仍旧点头哈腰带着笑脸的倒退着离开了此间牢房。
只是在走到韩缪看不见的角度时,他狠狠的啐了一口。
“呸,狗仗人势的东西,什么玩意儿,老子艹你娘的祖宗十八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