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白庭永模棱两可却明显暗含深意指向白叒青有罪的话语,王阁老不悦的重重的‘哼’了一声后说道:“右相这话说来说去不还是不信白大人么?那之前又何必铺垫这许多,叫人听了不免笑话。
还血缘亲情?呵...
右相怕不是还为着之前的事儿心怀怨怼呢吧?
老夫记得这淮州知府可是右相你一手提拔上来的,怎么?他事先没给右相透露点儿消息?”
秦擎向来和白庭永不对付,见王阁老怒怼白庭永,他又怎会不添把柴。
“阁老说到这个,本相倒是记得这淮州通判和淮州知府本就是姻亲。
原本这知州一职淮州知府举荐的就是自家的这个女婿,可谁知被白大人横插了一脚。
如今细细想来...白大人此事疑点颇多。
皇上,臣觉得还是应该立刻派人寻回白大人,晚了恐怕...”
左相这话虽没明说,但跟明说也没什么区别了,分明意思就是淮州知府和通判之间有猫腻,这白叒青就是被拉来替罪的。
还是赶紧找回来吧,不然恐怕就只能落得个被杀人灭口的下场。
......
白庭永脸上面色不变,心底却是狠骂起了淮州知府这个蠢货。
打从白若棠登上后位,又生下天启的一双福星开始,白庭永就想着要重新拿捏二房一家子。
这个念头在周岁宴上,封慕白被立为太子可以说是达到了顶峰。
他想着让淮州知府设计一个罪名,然后困住白叒青逼他写下认罪书,而后利用他能帮忙为由,逼二房一家重回族谱,这样以后等封慕白登基,他就是当今天子的伯外祖父,右相府也能更上一个台阶。
可他没想到这翁婿俩如此胆大包天,竟然敢私吞大坝的修缮银,还将其栽赃在了白叒青头上。
这倒也不是说他就没办法补救了,虽说会难一点,但只要推个替罪羊出来还是好解决的。
只是皇上本就在意水利兴修的事宜,再加上贪污这么大一笔银两,皇上定是要彻查严惩的。
为今之计也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实在不行,那就只能断了白叒青这条路再另想他法。
......
白叒青是封承允钦点的状元郎,对于他的人品,封承允虽不敢说百分百保证什么,但这奏折上所罗列的这些罪名他是一条都不信的。
可现在事情麻烦就麻烦在知府和通判都说白叒青有罪,而他人又找不见,若是真如左相所言出了什么事儿,那这污名怕是真要背上一辈子了。
他的小姑娘届时又该伤心了,也不知她会不会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在封承允心里,即便亲眼见识过了白若棠与顺妃之间的对弈,但他还是觉得她是那个青涩、软糯,需要他保护的小姑娘。
所以下意识里,在看见那封奏折时他就不想让白若棠知道,当时那紧蹙的眉头和不好的脸色,也只是心底在担忧她知晓后会否伤心伤神。
......
“右相,朕一直信奉举贤不避亲的道理,但如你所言,白大人毕竟与你有着血缘关系,而且淮州知府又是你一手提拔,所以此事...你就莫要插手了。”
“是,微臣遵旨。”
待白庭永话落,封承允看向秦擎开口道:“左相,此事朕交给你一应查办,首先务必要将白大人给朕平安寻回。”
“是,微臣领旨。”
“嗯...”
封承允轻应了声,停顿片刻才又看着王阁老说道:“阁老,白大人与你有师徒情分,这件事儿你也不要多插手了。”
王阁老从言辞间能听出皇上对白叒青的信任,不然皇上该说的是‘缉拿’而不是‘寻回’了。
眼下不让他插手明显并非是不信任,只不过是端水做给右相看的而已。
恭敬的揖了一礼,王阁老应声道:“老臣遵旨。”
有了裁决,封承允也没多留他们,直接摆摆手让他们退下了。
......
走出御书房,左相抬头看了看天色,转身意味深长的看了白庭永一眼,而后嘴角牵起抹明显的嘲讽弧度。
对于左相的这般挑衅,白庭永只视作不见,朝他和王阁老拱拱手,快步离开了此处。
待白庭永走远,左相朝王阁老拱手一礼道:“阁老,皇上交代的事儿本想不敢耽误,就先走一步了。”
王阁老郑重的回了一礼。
“一切有劳左相费心了,还请左相一定寻回叒青。”
“阁老请放心,本相必定将白大人的安危放在第一位,毕竟就算不看您的面子...也得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