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正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沧州城内凡是有人户的门前都挂上了灯笼。
但对于还未到宵禁时辰的街道上来说,沧州城此时的景致未免太过凄冷。
但与萧索无比的街道上不同,此刻的知府府邸内,大红灯笼高挂,管竹丝月声阵阵。
其间还能闻得推杯换盏,男女调笑之声。
穿过那精致的回廊,前厅院落内各式珍奇花草点缀在各处,假山群高低错落,其间还有小桥流水。
端的是处处透露着精致与奢华。
......
前厅大门此刻全都敞开着,中间上首位上的男子衣衫半敞,腿上还坐着一个仅穿着一袭薄纱的女子。
中间舞姬们正翩翩起舞,同样薄纱遮体,扭动着柔软的腰肢跳着令人血脉喷张的舞蹈。
男子左右两侧的席间各坐了两名男子。
四人的怀里也同样依偎着一名只着了薄纱的女子。
“大人~奴家真的喝不下了嘛~”
中间男子怀里的女子娇嗔着推拒着那再次递到她唇边的酒盏。
而被女子娇唤的男子正是如今沧州府的知府安逸文。
......
安逸文生的剑眉星目,若单论长相,在京都城内也算能排的上号,不然当初作为右相嫡次女的白芷霜也不可能看上他。
只是单看他此刻的作风习性,和眼底那淡淡的乌青,想来亦是贪好酒色,生生破坏了他这副还算尚好的皮囊。
“喝不下?”
安逸文轻佻的勾了勾怀里女子的下巴,而后神色倏然一变,直接一把拽住女子的头发将她从身上甩了下去。
“扫兴!”
“来人呐——”
“拖下去!”
......
女子吃痛,跌坐在地还未来的惊呼,就被安逸文无情的话语声生生止住了口。
两名护卫装扮的家丁应声入了前厅,一左一右的架起女子的胳膊就往外拖。
安逸文曲起一腿,手撑在膝盖上枕着下颌偏头懒懒的说了句,“赏你们了。”
两名护卫闻言,一瞬间的眼底兴起一抹光芒,淫笑着忙谢过了安逸文,迫不及待不顾女子挣扎求饶的将她拖拽出了前厅。
......
突然的这一出让跳舞的舞姬和奏乐的乐姬都停顿了下来。
安逸文已然有些微醺的脸上泛着红晕,懒懒抬眸扫视了一圈屋内众人。
未待他开口,左侧一名男子便开口说道:“停下作甚,继续奏乐,继续跳啊。”
舞姬和乐姬们闻言忙弹曲儿的弹曲儿,跳舞的跳舞。
安逸文见状也收回了眼底那满满的不悦。
眯着眼打量着前方的舞姬,像是在从中挑选能让他满意的‘物品’。
......
“你。”
“对,就你!”
“过来。”
被安逸文选中的舞姬不敢违抗,扭动着细腰缓缓走到了他跟前。
“叫什么?”
“奴家月莲。”
“月莲...”
安逸文轻轻重复着,伸手握住月莲的手腕,一个用力,就在月莲一声惊呼后,被他牢牢的圈在了怀里。
“陪爷喝酒,嗯?爷高兴了,今晚便宠幸你。”
月莲不想落得和之前那名舞姬一样的下场,只能乖乖就着安逸文的手,喝完了他杯中的酒。
......
一连五六杯酒下肚,月莲眼神开始有些涣散,明显已有了醉态。
可安逸文却像是兴致刚起,摇晃了下桌上已然空了的酒壶,大手一挥,命下人取了酒来。
月莲看着重新喂到自己唇边的酒杯,已然是喝不下了。
但想着之前舞姬的下场,还是微启红唇将满满一杯烈酒喝了下去。
不过因为喝的速度过快,被呛的连咳了好几声。
看着安逸文继续倒酒的动作,月莲倒是比之前的舞姬有着几分脑子。
她没有直接娇嗔着说自己喝不下了。
而是将再次喂到自己嘴边的酒含在了口中,而后环住安逸文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瓣,就口中的酒液尽数渡了过去。
......
“大人,奴家一人喝多没意思,不如大人陪奴家一起喝?”
安逸文似是在月莲身上得了趣儿,大掌轻轻在她后背上下游移,而后如同她刚才一般,也渡了她一口酒。
两人就这般你来我往,倒也是喝了个平分秋色。
总之月莲醉意加重时,安逸文貌似也没好到哪儿去。
他摇晃着站起身,衣袖不小心拂到了桌上的酒壶,酒壶落地,伴随着“啪”一声的脆响,酒壶落在地上碎了个四分五裂。
安逸文似是被这一声响动惊醒,人也跟着稍稍清醒了几分。
瞥了眼地上碎裂的酒壶,他一把打横抱起月莲就朝着前厅后方的院落走去。
厅中其余几名男子见状纷纷起着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