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察觉什么异常,十七便盖上了火折子欲离开此处。
手上不经意间的一滑,火折子落在了石板棋盘上,十七伸手取回掉落的火折子,却在不经意间触碰到了棋盘上的另一枚棋子。
棋子移动的同时,一阵轻微的石头摩擦声传入耳中。
作为暗卫,十七的听力自是极好的。
他很快辨别出了石头摩擦声传来的方向,再次吹燃火折子,十七沿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来到了假山群的一处假山洞中。
而原本狭小的假山洞中此刻的一处石壁上,一扇小小的石门露出了缝隙。
将石门拉开些容侧身可通过的距离,十七矮着身子进入了石门中。
......
“噌—”
十七辅一进入石门背后,左右两侧各有一盏油灯便自动亮了起来。
而后十七借着亮光,看清了石门背后的景象。
此处是一间不大的密室。
空旷的密室中央摆放着一张桌案和一把椅子。
桌案上方摆放着文房四宝,桌子的右侧桌脚边则摆放着一口大木箱子。
十七灭了手中的火折子放好,走到桌案前蹲下,打开木箱子时,一摞摞的账本呈现在他眼前。
歪打正着,十七心下一喜,当即拿出木箱子里的账本快速翻看起来。
上面确实记载着安逸文征收苛捐杂税的详细名目,一笔笔,日期到数目清清楚楚。
这么大一箱子账本,十七也没法全部都带走,只能在一堆账本中,快速翻看查阅,挑出几本紧要的先带回去。
......
迎客来客栈中,魏寮回禀了封承允李伟所交代的话,封承允便让他联系十七,秘密的先将那名林主簿羁押,审讯出账簿所在。
也就是在魏寮前脚抵达知府府外时,与十七碰了个正着。
两人一合计,在得知十七已经寻得账簿后,二人便再次返回了客栈中。
十七不知道安逸文会不会去查阅账簿,便没敢多拿,只从中挑出了三本较有针对性的账簿。
其中一本上面就有清楚记载安逸文征收的额外税额中,有多少是给了户部尚书,多少是给了户部侍郎,其中牵扯到的还有京中在职的另外几名吏部的官员。
......
封承允快速阅览了账簿,脸色越变越难看,他着实是没想到安逸文胆子那么大。
除了贪污纳贿,征收苛捐杂税,还做着人口贩卖的买卖。
看过的账簿重重的被他摔砸在茶几上。
封承允满腔的怒火此刻在眼底化为实质。
他快速的下达了几条命令,其中一条便是让人快马加鞭入京传信,将那些涉案官员即刻羁押,交由刑部审问。
而安逸文罪证确凿,封承允也不屑再审,直接让魏寮天亮便去将人缉拿了当街问斩。
......
翌日
安逸文正搂着月莲在榻上昏睡,梦里他正在酒池肉林中左拥右抱,一箱箱的金银财宝堆砌在他左右。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美梦的缘故,安逸文即便沉睡着,嘴角也扬着弯弯的弧度。
只是此刻的安逸文还不知,自己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人首分离了。
月莲一晚上除了累极之余稍稍睡着了一会儿,之后就一直忐忑的处于半梦半醒间。
北苑那边一直未曾有动静传来,也就是说十七没被人发现,同样的他也应该没对那些被关着的姑娘出手相救。
月莲心中不可谓不失望,但更多的是她在琢磨着该如何寻个正经的名头进去瞧瞧她妹妹是否真被关在了那儿。
......
“你们是什么人?谁给你们的胆子擅闯知府府?”
“来人,拿下!”
......
外面的嘈杂声,纷乱声,清醒着的月莲比安逸文先听见。
她起身穿戴整齐,见安逸文仍旧睡的什么都不知晓,她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当看见院落里多了不少身穿铠甲的士兵时,她快速的朝北苑的方向狂奔而去。
安逸文是在睡梦中被人直接像拖死猪一样拖下的床。
猛的疼痛感让他从梦中惊醒了过来,迷蒙间,正欲破口大骂的他在看见出现在他面前的魏寮时,一瞬间的将欲脱口而出的话语给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魏寮,安逸文自是见过也识得的,可他不是应该此刻正陪着圣驾南巡在幽州境内吗?
为何会出现在他的沧州城?
......
似是想通了什么关窍,安逸文止不住的浑身颤抖起来。
当即脸上闪过一抹颓色,但他仍希冀着皇上手上没有实质证据,只是见他胡乱征税要拿他审问。
安逸文心中还在思量着见了皇上后该如何狡辩。
却因为魏寮将他直接押到了城中菜市口的行刑台上,心中的那份侥幸骤然破灭。
看着身边跪着的往日里和他同流合污的那些人,还有刽子手手中那明晃晃的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