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中的镜月湖连通护城河,是城内最大的湖泊,而因为其水质清澈,能清晰映照出人在水中的倒影而闻名。
但镜月湖最出名的地方并不在于此,而是因为镜月湖临湖两侧的岸边乃是京都城中最负盛名的花街柳巷,其中最大的销金窟芳澜苑也在镜月湖边。
所以泛舟湖上,不乏可以听见两岸传来的各种丝竹声乐之声。
此刻的画舫甲板上,长乐和端淑坐在巨大的阳伞下,品着桌上的香茗,吃着果点,聆听着乐人的演奏。
和煦的湖风吹来,荡漾起端淑耳边的些许碎发,也让她早已红透了的耳根展露于人前。
看了眼身旁听曲儿听的津津有味的长乐,再看了眼被长乐请来充作乐人的小倌,端淑羞赧且有些不自在的垂下了眸子。
......
长乐看了眼垂眸喝茶的端淑,知道她应是因为小倌有些不自在了,便出声说道:“皇姐,这些都是清倌,我们又不做甚,不过听听曲儿而已。”
端淑放下手中的茶杯,以团扇掩面,凑近了些长乐小声道:“长乐,虽只是清倌,但你终究未曾婚配,若此事传扬出去,你的名声...”
“皇姐~你就放心吧,今日画舫上就你我和墨瞳三人,谁会说出去?
至于这些清倌,你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出去乱嚼舌根。”
端淑自然也知道长乐的脾性,于是在她说完后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可能是因为镜月湖上优美、怡人的风景,也可能是清倌们所奏的曲子确实动听,端淑也渐渐放松下了心神,沉浸在了如此令人舒适的环境之中。
两人听曲儿,赏景还时不时的聊着天,一时间倒也是惬意无比,让端淑不由自主的忘却了心中的不适,脸上也有了真心愉悦的笑容。
......
长孙令此刻坐在芳澜苑的三楼雅间中,通过临湖的窗户看着画舫甲板上巧笑嫣然的两个女子。
他眼底沁着晦暗之色,其中更是不乏能看出几分戾气。
这也难怪长孙令生气,明明柏隶已经说今日都安排好了,可不曾想长乐竟行事不按常理,直接安排了羽林军将镜月湖两侧都给围了,今日不许任何人靠近。
这让他所安排的计划直接胎死腹中。
“殿下。”
“如何了?”
听出长孙令语气中的不悦,柏隶想到刚打听到的消息,有些支吾着不太想说,可又不能不说。
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回道:“长乐长公主今日游湖后会随羽林军一同回宫居住。”
......
“啪——”
一声脆响,长孙令直接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柏隶见状忙跪下请罪道:“殿下息怒,是属下办事不利,还请殿下责罚。”
长孙令确实生气,但他也知道这事儿怪不到柏隶头上,毕竟长乐公主会做什么样的决定不是柏隶能预料的。
他甩了甩手,用锦帕擦干手上的水渍,淡声道:“起来吧,你也不能未卜先知。”
“谢殿下。”
柏隶站起身,看了眼窗外的画舫,继续说道:“殿下,等长乐长公主回了宫,我们怕是就没有机会了。”
长孙令蹙着眉头,其实他已经想过万一今日谋划不成该如何办。
他有一个计策,只是若是依计行事,后果便不在他掌控之中了。
但眼下也唯余此计可施了。
他站起身,再次看了眼画舫上此时正笑的明媚的长乐,一甩衣袖出了雅间。
......
驿站中,长孙令回来时正巧碰见了在楼下饮茶的宇文子义,想到自己的计划,长孙令脸上挂着笑意的上前打了个招呼。
而后在宇文子义客套的相邀下,也不推搪的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品了口杯中宇文子义给他倒的茶,长孙令摇晃着折扇出言夸赞。
宇文子义笑了笑,又给长孙令续了杯茶。
只是待长孙令再次端起茶杯时,却听见宇文子义似是不经意的说道:“长孙太子看来今日不太高兴啊。”
闻言,长孙令端到唇边的茶杯顿了顿,继而放下茶杯,似笑非笑的看向宇文子义。
“确实,本殿今日的确不甚如意,但二皇子殿下...不亦是如此?”
虽然长孙令不确定宇文子义要使什么手段,但长孙令知道,他昨日也是打听了长乐公主今日的去向的。
之所以没行动,想来也是被那围了镜月湖的羽林军给打了个措手不及吧。
......
宇文子义闻言嘴角勾起,举了举手中的茶杯,“那就庆祝下你我都未能得偿所愿?”
宇文子义与长孙令不同,长孙令即便不甚得他北朗皇上的喜爱,但他乃是中宫嫡出的长子,如今亦是北朗国的太子。
他父皇虽宠爱他母妃,也比较偏爱他,但因为立嫡立长的规矩,若是没有强大的后援,他父皇就算心里偏爱他,也不会坏了祖宗规矩。
所以相比长孙令,宇文子义其实内心里比他焦急的多。
但他惯会隐忍,愣是没让长孙令瞧出他的势在必得。
......
长孙令看不透宇文子义,便也没了与他继续虚与委蛇的心思,单刀直入的说道:“二皇子殿下,不如我们公平竞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