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慕白作为皇帝自然是歇在了天宸居。
长乐和墨瞳住在了以往白若棠常住的荼靡苑。
封慕若则是觉得一人住无趣,和封昀韦一同住在了墨韵堂。
亥时过半,深沉浓郁的夜色下,整个壁河行宫内的院落多数都已熄灭了烛火。
行宫内除了巡逻的侍卫,也再无了旁人随意走动。
封泽琛坐在厢房内的桌前,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在听到一阵细微的响动后,他抬手拿过桌上一个干净的杯盏放置身前,提起茶壶将杯中倒满。
“晋王殿下真是好雅兴,夜半独自品茗。”
......
封泽琛将倒好的茶推到落座的一袭夜行衣的宇文厉面前。
“好茶自然需要挚友一同品尝。”
宇文厉闻言笑了笑,端起茶杯浅抿了一口,“确实是好茶。”
放下茶杯,宇文厉正了神色道:“本殿这边的人手皆已就位,就是不知晋王殿下这边可否确保万无一失。”
“那是自然,难道在宇文太子眼中,本王是那种做事虎头蛇尾之人?”
“自然不是,只是本殿还是希望晋王殿下考虑下本殿之前的提议,这样咱们的手中也好多个必胜的筹码不是?”
封泽琛喝了口茶,闻言将茶杯重重的搁置到桌上。
他嘴角虽是微勾着,但这几分冷笑的弧度让宇文厉看出了他此时的不悦。
正欲开口再说些什么,封泽琛却是抢先他一步开口道:“宇文太子还需明白谁是主,谁是次,本王说了长乐动不得便是动不得。
若叫本王知晓有人阳奉阴违,那到时别怪本王翻脸无情。”
......
封泽琛说完,厢房内一时间静默了下来。
宇文厉心里对于他的强势话语自然非常不悦,但也清楚明白没有封泽琛他万不可能成事。
所以宇文厉按捺住心中的不悦,脸上展开一抹笑颜,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封泽琛添着茶道:“本殿只不过是提议而已,无非也是为了咱们彼此之间的大计考虑。
当然,若是晋王殿下不喜,那本殿自也不会擅作主张惹的彼此之间不快。”
“嗯,宇文太子依计行事便可,本王答应你的自不会食言。”
“成,有晋王殿下这句话,本殿就放心了,那本殿以茶代酒敬晋王殿下一杯,预祝你我大事得成!”
封泽琛举杯与宇文厉轻碰了下,两人各自干了杯中的茶水。
......
宇文厉干了茶水也没在封泽琛处久留,他们如今毕竟身处在壁河行宫之中,难保暗处不会有监视的眼线。
回到自己的厢房,看见候在自己房中的李丞相宇文厉也没有意外,他先是到屏风后换下了夜行衣,而后才落座到房中的榻上。
李丞相倒了杯茶水恭敬递到宇文厉手边后开口道:“殿下,晋王那儿如何了?”
宇文厉接过茶水放到一边的茶几上,他摇摇头,“晋王不准我们打长乐长公主的主意,且他发了话,若是我们擅自行动,届时莫怪他翻脸。”
“这......”
李丞相踟蹰片刻,再三思索后道:“那殿下就真的听晋王的?臣是担心万一...那我们也好有个自保的筹码。”
“本殿如何不知?可若是没有你所担心的万一,届时惹了晋王不快,那我们岂不是都白费功夫?”
......
李丞相知道宇文厉所言也有道理,但他们现在毕竟是在旁人的势力范围内,若手上没有些保命的筹码,万一事败,可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于是他再三思量,觉得这事儿还是不能依宇文厉的意思听晋王的。
不过他也没打算将自己的想法说给宇文厉听。
届时他自行安排了就是。
若事成,他大可将人放了只当什么也不知。
若事败,手中有了长乐长公主这张底牌,不怕他们回不了南翔。
“是,殿下思虑的是,那臣就先告退了。”
“嗯,丞相回去了也早些休息,时辰也不早了,明日还得早起。”
“是,殿下也早些休息,臣告退。”
待李丞相退出了厢房回到自己的屋内,他拿出挂在脖子上的一个暗哨吹了吹。
明明什么声音都未发出,可稀奇的是,就在他吹了暗哨的动作过后,一名黑衣暗卫很快的出现在了厢房中。
李丞相吩咐了黑衣暗卫两句,暗卫领命后眨眼间消失在了房中。
......
翌日
壁河围猎场的点将台前,除了身怀有孕的长乐和三位封慕白带来的嫔妃,其余包括封慕白在内的一干人等都骑在了马背上。
封慕白作为帝王自然居于正中的位置,宇文厉和封泽琛骑马立于他右侧,封昀韦和墨瞳则在他左手边。
剩下的一众臣子等人则都骑马处于他们身后方。
长乐一袭红色骑装,简单的马尾高束于头顶,她站在点将台上,接过卓福递来的弓箭,拉弓、射箭一气呵成,且动作干净利落,英姿飒飒。
在一箭正中前方箭靶的红心后,铜锣敲响,随着封慕白的一声“驾——!”他骑着踏雪一马当先的疾驰而出。
万马奔腾,点将台前尘土飞扬,不过须臾,众人的身影皆消失在了道路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