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的天气,依旧有些倒春寒。
偌大的皇宫内,看着好似什么都未变,但临安宫中挂满的白还是昭示着终是有什么不同了。
德妃病逝,停灵三日后发丧入葬妃陵。
但除了封承允和白若棠还有封泽琛三人,旁人都不知道,其实这棺椁中只有德妃身前的宫装。
站在宫门处的城楼上,封承允看着远去的送葬队伍,心底伤感一片。
他虽不爱德妃,但毕竟相伴多年,感情总是有几分的。
可他没想到的是,临终前,她会提了一个跟贵妃一样的要求——死后不入妃陵。
她希望他可以火化了她,让封泽琛去封地的时候带着她一起走。
她想离开这个困了她一辈子的皇宫和京都城。
......
德妃一辈子不争不妒,还将封泽琛教养的很好。
对于她临终前这最后的要求,封承允最后还是选择了成全。
“皇上,起风了,回吧。”
卓海看的出皇上心情不佳,也知道德妃的临终遗愿其实多少是有些伤了皇上的心的。
虽然皇上对德妃不似对皇后娘娘那般深情钟爱,可到底这些年因着德妃的懂事,皇上对他和二皇子还是偏重几分的。
不过德妃的遗愿卓海倒是也能够理解。
德妃不争不妒,那是因为她心里很清楚,皇上不爱她。
所以其实她的不争不妒也代表着她不爱皇上。
既然不爱,活着的时候离不开,死后能离开也是好的。
e=(′o`*)))唉
卓海心底轻叹了一声。
‘情’之一字真的是最最伤人。
不知所起,不知所栖,不知所结,不知所解......
......
“回吧。”
下了城楼,封承允径直回到了御书房。
最近慕白开始跟着临朝听政,他总会有一些自己对于政事独到的见解,封承允觉得这样很好。
所以也就把奏折也交给了他批阅,但终究还是得一一过目一番。
而彼时的未央宫里,贵妃让白若棠屏退了所有下人。
空旷的殿宇内,白若棠靠在榻上,看着对面那目光直盯着自己的贵妃心里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而这一份预感在贵妃开口时终成了事实。
......
“咱们相交多年,你以为能瞒得住我?”
白若棠看着贵妃,一听就知道她所言为何。
端起茶几上的茶杯浅抿了一口放下,白若棠低叹一声,“我也没想着要瞒你。
只是这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万一一着不慎东窗事发,我又何必把你拖下水。”
“得了吧,即便东窗事发,皇上还能真把你怎么着不成?”
“这可难说,毕竟这不是什么小事,足够皇上让我脑袋搬家了。”
......
“e=(′o`*)))唉~~~”
贵妃重重的叹了口气,而后捂住自己的心口。
“看来到底是你跟淑仪姐妹情深啊,为了她你干冒大不韪,即便有可能会掉脑袋也在所不惜。
本宫这一腔姐妹之情终究是错付了。”
白若棠看着戏精的贵妃,伸手扶额,有些头疼道:“你既然知道我送她出了宫,那自然知道是为着什么。
你也少跟我在这儿贫,直说你想做什么就是。”
“我想要什么,你不知道?”
......
白若棠正是因为知道贵妃想要什么,才会头疼扶额。
她瞒着贵妃一来的确有所担心,怕万一事发知情的都要被有所牵扯。
帝王心,海底针。
白若棠虽然如今集宠爱于一身,可万一这事儿让封承允真恼了呢?
她倒是有些信心能自保,至少不至于真被封承允赐死,但若是还有旁人,她可真不一定能确定保下。
再者,她也的确怕贵妃跟她提出同样的要求。
倒不是因为她跟德妃感情更好,而是因为德妃出宫毕竟有苏懐和封泽琛照应。
贵妃一个无子无依的人,又从小到大都生活在显赫之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出了宫一个人要怎么生活?
......
“你和她不一样,她出去了有人照应,你出去了谁照应你?”
“我那么大一个人了,还需旁人照应?我在宫里那么多年,也存了不少私房钱,省着点儿花一辈子富足那也是绰绰有余的。
更何况等我寻到一个地方安定下来,我还能做点儿小买卖,总归也饿不死不是。”
“我不是担心你没银子花,是你孤身一个女子,世道险恶,你又不会武,还想着到处去,我怎么能放心?”
“嗐~谁说我一个人了?你送一个也是送,送两个也是送,我带着雪雁不就行了?
她其实是会点儿武功的,只不过宫里用不上,你们都不知道罢了。
对付个两三个壮汉肯定不是问题,有她陪着照顾我,你该放心了?”
......
贵妃这些年来虽然嘴上硬气,但单从她每每来未央宫总是避开封承允过来的时候看,白若棠也知道她心里对封承允始终是有着感情的。
这份感情或许被她一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