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秦瑶之说要好好跟左相说道说道,李远道急了。
他忙磕了个头后辩解道:“大人,是下官疏忽,可下官着实也是被钱家父子所蒙蔽的啊!”
秦瑶之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指尖轻捻,目光也不看那李远道,颇有些讽刺意味的微扬着嘴角道:“那李大人倒是说说,你是如何被蒙蔽的?”
“是他,就是他。”
李远道指着钱耀祖急切道:“是他说在迎宾楼用膳,碰到了个不讲理的乞丐壮汉,因为讨要钱财不成,便心生怨怼,将他府上的家丁打了不说,还打了他,更是打掉了他的一颗门牙。
下官见他门牙确实没有了,念在钱家往日里经常施粥行善,便也被他蒙蔽,想着捉拿那狂徒问罪。”
“从头到尾李大人皆是听钱耀祖一人所言,你可曾调查取证?就连你今日派去迎宾楼的差役都是上来就直接要人,不曾调查询问过一句。
李大人就是如此办案的?
在下可真是见识了!”
“这...这......这确实是下官的失误,下官只想着那钱老爷是个心善的,往常若是江城遭了天灾,钱老爷多次出钱又出力,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不论是非,钱家人让你如何便如何?这钱小公子在江城往日里是个什么样儿的行径我不信你半点儿都不知,既知晓,那便是你有意纵容,刻意包庇。
罢了,我也不与你在这儿多做辩论,我还有公务在身。
这样,你将钱小公子拿下问罪,我或可在相爷面前为你美言一二,只要你并未有过什么贪赃枉法之举,想来你的乌纱帽还是保的住的。”
......
李远道闻言,当即谢过了秦瑶之的网开一面,并且保证自己从未有任何贪赃枉法之举,且让人立即收押的钱耀祖,并言明定会按律例惩处。
话落,李远道又让人赶紧打开城门,恭恭敬敬的送了秦瑶之的马车出城。
看着走远了的马车,李远道轻拍了拍胸口。
真是吓死他了,好在今日遇见的这位上官还算好说话,不然他可真的是要被这钱耀祖给害死了。
这时钱耀祖身边的师爷凑上前来小声询问道:“大人,这钱小公子该如何处置?”
“什么如何处置,你没听见本大人方才所言?就按律例处置,该如何便如何。
本官的政绩虽离不开钱家的帮忙,但那些银子又不是进本官的口袋的。
本官这些年庇护钱家做的也够了,这一回也怨不着本官,谁让那钱耀祖不知死活,先是惹了刺史大人,如今又惹了左相府那么一尊大佛。
钱老爷来求情你如实告知就是,本官总不见得什么好处都没收就要为钱家人丢了乌纱帽吧。”
“是是是,大人说的是,可若是那钱老爷愿意花钱消灾呢?”
李远道抬手就打了师爷的后脑勺一巴掌。
“你特娘的是个傻子不成?那左相府是好惹的,为了那么点儿钱财,怎么?要钱不要命了?”
“是是是,大人说的是,大人说的是,是小人犯糊涂了。”
......
秦瑶之离开了江城,那江城的事也算彻底告一段落。
只是很快的江城一事还是传入了左相府秦擎的耳中。
听见儿子告诉他这件事,他还愣了一愣。
他何时派人去往江城办事了?
想到或许有人借着左相府的名义在外头胡乱行事,秦擎便想着让儿子吩咐下去,务必要将那人找出来。
秦旭应了声,正准备离开书房,却被秦擎一道喝止声生生止住了脚步。
“父亲,怎的了?”
“你说那人手里有左相府的令牌?”
秦旭虽不知父亲为何突然这样问,但还是老实回道:“是的,父亲。”
秦擎闻言默了片刻,而后恍然大悟似的一拍脑门说道:“你瞧瞧,为父到底是老了,记忆力不行了,这么重要的事儿都能忘。
你不必查了,确实是为父派人去的江南,为着征粮一事。”
秦旭虽心有疑惑,因为征粮一事父亲不是交给他全权督办了吗?怎的又派人去了江南?
不过因为是自己父亲所言,秦旭心下有疑却也没多想,只应了声“知晓了”便出了书房。
......
秦擎待儿子出去后,来到书房的墙边,上面挂着的一幅画里女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若是秦瑶之在此,就能认出这画中的女子分明是她及笄那年的画像。
秦擎也是细想下突然反应过来,左相府的令牌总共就只有三块。
他和一双儿女手中各持一块,他和儿子的令牌都在,那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女儿手中的那块。
左相府的令牌上有特殊的印记,那是仿造不来的。
加上他一直觉得女儿死的蹊跷,若不是亲眼见到断气的女儿的尸身,他怎么都不信平日里健康的女儿会忽然身染恶疾暴毙。
现在想来,或许是她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故意为之,只为了离开皇宫。
“瑶儿,是你吗?如若真的是你,那爹爹愿你余生安康无忧,若是可以,爹爹还想更贪心一些,爹爹期许能有人真心的爱你,护你,陪伴你好好儿的走完一生。”
......
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