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拜火教典籍中的六大神灵,或是魔头,对应的便是人性中的六欲七情,类似国外七宗罪一类的玩意。
眼前这女子身周环绕着无形的气场,笼罩整个大殿,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令人沉沦的诱惑。
配合空气中飘荡的春药,也难怪那些温泉中的红衣教徒,对牛大春等人的到来视若无睹,只剩肢体的机械性往复运动,宛如一群不知疲惫的泰迪。
如此看来,信徒入这红衣教门的第一关,便是在此磨枪缴械了,就很有密宗欢喜禅那意味。
色是杀人刀,磔红头,凿红骨。
若是不小心着了道,被人控制着这般死命冲法,安能留有命在?
一入这大殿,牛大春等人的神经,便不由自主地绷紧一下,脑皮层经受着一波接一波的冲击,那叫一个欲仙欲死。
好在,今日能来到此处的,就没有意志消沉的弱者。
无论是浑身血气缭绕的牛大春,还是豪迈洒脱中带着浓浓书生气的孟昭、陶寒亭,落魄的浪荡子卫栖梧,还是神秘莫测的明教圣女。
哪怕一脸人畜无害的小蝉衣,身边飞舞的一群斑斓蝴蝶,所散发的致命气息,较之几人也并不逊色多少。
面对此地无孔不入的色欲侵袭,当然有足够的意志抵挡。
蝶舞飞扬,七彩磷粉飘散,六人身周弥漫的格瓦斯气息被净化一空,所有人顿感神清气明。
牛大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被蒙着双眼的苗疆小姑娘,这波,说不得这紫皮大蒜才是真正的mvp呀。
这可比辅助k头还令人难以接受。
萨里夏.佳奈眯眼,暗自惊奇这苗疆小姑娘神奇手段,也只是好奇罢了。
转眼再看向卫栖梧等人,着重在牛大春身上停顿片刻,心中思量。
这个一根筋的莽夫,是个十足的杀坯,多半又是自认为路见不平行侠仗义,莫非在大唐的哪处分坛教众,给乡下的愚夫愚妇传道时,被他给撞见了?
但他不是领着一帮乌合之众,在雪域上寻那些吐蕃贵族和喇嘛们的麻烦吗?
这种人最为棘手,在她看来,不过是是非不分的多管闲事之人……大家各过各的,井水不犯河水,本无冤无仇,却非要闹出些事端,还自有一套歪理。
值此乱世将显,红衣教大举扩张之际,她这种明了教派下一步发展大局的教中高层,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意料之外的事端。
幸好,也仅仅只是一点麻烦,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鲁莽之辈罢了,这里可是教中总坛,高手如云,教主更是亲自坐镇,局面尽在掌控之中。
不过,按江湖程序,交战前的几句场面话还是要有的,抢占道义的高地嘛。
“前番你在雪域肆虐,杀伤了我不少教中弟子,我等并未去寻你晦气,此番又不分青红皂白便打上我总坛,是为何故?”
还有这回事?
牛大春顿时惊奇不已,想不到还有这份因果在,遂体贴回应道:“洒家自己送货上门,免得你们费事。”
“……倒是好胆色。”
萨里夏.佳奈有点方,瞅着他道:“牛大侠脾性着实爆烈,这其中可有误会?”
“没什么误会。”牛大春也拿眼瞅她。
萨里夏.佳奈有点头大,这厮竟如此理直气壮,简直勇敢到了极点。
她打算讲点道理,用语言架住对方,先占个理字,顺便拖延下时间,待教中高手赶到。
毕竟,面前这几人已不是她一人能打发得了的,同时心中暗骂丛林中看门的弟子,连个消息都传不过来,就被人一锅端了,真是一群废物点心。
当下暗自恼怒,压着火,沉声道:“你我双方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此番不分青红皂白便打上我总坛,是欺我红衣教无人?还是打算上门仔细说个理?”
牛大春歪头对卫栖梧几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准备行动,接着扭了扭脖子,缓缓道:
“洒家打杀了你教中信徒,你等自是不会善罢甘休,你红衣教号称数十万教众,端的不好惹,也怪吓人的,我却不想时刻提防,为免你们报复于我,干脆先上门灭你总坛,斩草除根,了结恩怨,一劳永逸!”
此言一出,身后的陆烟儿等人目瞪口呆,人都听傻了。
咱们此行不就是救人吗?啥时候说要灭人总坛了?
别人不同意你开窗,你就掀人房顶是吧。
萨里夏.佳奈更是气的娇躯乱颤,指着牛大春一时组织不起言语。
这厮纯纯的就是不讲理啊,久不在江湖行走,现在行侠仗义的路子都这么野吗?
道义的高地,就这么拱手让了出来,这人内心就不会有一丝惭愧吗?
此时通往内殿的大门处,呼啦啦冒出一堆持刀带剑的人影,约摸百十来人,腾空的腾空,踩水的踩水,衣袂破空声大作,转眼间将众人围了起来。
领头之人穿着一身华丽富贵的文士装扮,一边行来一边寒声开口:
“你这泼贼,以为这是你那小小的牛头山?如此口出狂言,真当我红衣教是你能随意撒野的地方不成?既然来了,那就都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