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慧远先宣了声佛号,才郑重得道:“杨施主与几位昨晚站得远些,可能并不了解事情原委,在前方百多里处有座翠屏山,被一伙合并的贼人占住,这伙人穷凶恶极且人多势众,最关键的是,拦住了诸位乡亲往北的必经之路,若要绕开,以诸位的脚程最少要多走一月,以你们现存的粮食来算,就算一路再节省,恐怕也是坚持不下去的。”
杨十三等人面面相觑,对他们这种刚训练几天的村民来说,有点不可想象了。虽然没见过慧远出手,但相处许久的牛大哥他们可知道那是何等身手,慧远能止住与牛大哥打得稍占上风的陆将军罢手,别管什么原因,最起码他的武功最起码也是一个档次了。能让慧远也觉得棘手的山寨……
杨十三等人齐齐看向正在咽下最后一口干饼的牛大春,一路行来,就没见过能难住他的困境,无论蛇虫虎豹,还是深山荒野,也从未让人失望过。
果然,打了个大大饱嗝的牛大春一副智珠在握的姿态,“区区一伙七拼八凑的匪徒,何足挂齿?待洒家略施妙计,破他山寨易如反掌!”
杨十三等人面露喜色,果然是智勇双全让人信赖牛大哥。慧远与陆百川也是意外,这么短时间这莽夫能想出什么好计策?见他一副拿乔的作态,陆百川懒得理会,慧远只得捧哏:“计将安出?”
果然,牛大春神色一振,有理有据地分析:“据小和尚所言,翠屏山这伙贼寇,是许多山头合并而来,彼辈曾都是一山之主,哪个不是说一不二?此番联合必然心有龌龊,面和而心不和,不过碍于那个大当家武力强压下才不曾发生火并,洒家说的可有道理?”
众人点头称善,牛大春满意的点点头,“洒家在这片地界厮混好几年,也算有一点点名声。”说着还伸出手比划了一下,示意就这么亿点点。“到时你等扮作洒家麾下儿郎,随我上山入伙,那翠屏山匪首必然倒履相迎,大摆筵席庆贺,席间洒家再鼓动三寸不烂之舌,挑起彼辈内乱,届时摔杯为号,尔等刀斧齐出,杀他个片甲不留,无数钱粮任尔取舍,岂不快哉!哈哈哈哈……”说罢拍腿哈哈大笑,对自己的妙计那是自信不疑。
“……”
果然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这黑厮真不愧他铁牛匪号。就不该对他的所谓妙计抱有希望,陆百川感受到了来自智商的侮辱,快被自己蠢哭了。慧远估计也是这感觉,半晌没搭话,只有边上几个憨批青壮振奋不已,激动的满脸通红,受到了来自牛大春赞赏的眼神鼓励。
陆百川面若寒霜:“凭空臆测,轻敌冒进,自寻死路。兵法云:不知己不知彼,必殆也。恃勇轻敌,勇者必轻合,轻合而不知利。以你这种打仗方式,在我军中不知要被斩祭旗多少次?”
闻听此言大春有点不高兴了,“洒家计策天衣无缝,你这女子何故说些听不懂的话语轻慢于我?”
“其一,我等并不知道对方山寨具体情况,贸然领着才训练几天百姓一头撞进去陷住,想突围都难。其二,你牛大春……”
大春感觉面子有点不好看了,气急败坏打断:“你可是小觑洒家胆略,一群土鸡瓦狗之辈,吾视之如插标卖首尔。何故乱我军心?寇可往,我亦可往!”
陆百川被噎得够呛,见这厮如同关圣附体,神色睥睨,一时语塞。口将言而嗫嚅,摆摆手示意旁边的慧远开口,自己是懒得搭理这蠢才了,心累。
慧远沉思了一会儿,“小僧来时曾仔细观察过这伙贼人,对那边的山寨地形,防卫布置也熟记于心,牛施主的方法换别人也是能混进去的,你与彼辈虽同样劫掠,劫的对象可天差地别,牛施主每次出手都是些声名狼藉的士绅土豪,而彼辈,却多是劫掠百姓良家。况且,你也没少打杀为祸一方的山匪恶霸,道不同,不相为谋。是以,牛施主以入伙的名义是上不了山的。”
“此外,这伙贼寇来历有些蹊跷,兵械精良,粮草充足,还以军中手段训练喽啰,小僧怀疑这伙人是哪个家族专门畜养的暗手,届时与其作战恐怕还要提防对方突然跳出来,。”
“洒家才不管它是哪个名门望族的黑手,若是跳出来一发打杀了了事,说不得洒家还要去他家里走一遭,彼辈食肉者生来带着原罪,趴在百姓身上蚀骨吸髓,全部打杀肯定有无辜的,但隔一个杀一个必有漏网的。”牛大春穿越多年,对这个吃人的世道实在知之甚深,虽有高来高去的侠客行侠仗义,也见多了被逼上绝路的苦命人,一番话说得怒火中烧,杀气十足。
“阿弥陀佛……”
慧远声音仿佛带有奇怪的魔力,让大春激愤的心情逐渐平息下来,冷静下来的大春还是很靠谱的,均势或劣势怎么办?呼叫打野啊!谁还没有几个能开黑的队友了?当下不再犹豫,“既然翠屏山这样棘手,呼叫支援吧。洒家在这附近的桑植有位好友,虽家中豪富,却是个肝胆的好汉子,洒家可前往他处请来助拳。”
慧远想了想,“小僧可去桃花山请慧玄师兄出手,想必他会很乐意的。”
“陈一舟这厮手底下很是有几个狠角色,可以一并带过来,不错不错,以这厮的手段,搞不好还能帮咱把那背后的黑手给挖出来。”大春十分赞同,显然对这位友人还是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