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帮,两年前突然崛起的一股势力,帮中话事人却是两兄弟。老大焦百里,取了个绰号‘百里水虎’,老二焦千里,绰号‘千里蛟龙’。
这一龙一虎两兄弟本是附近村寨闲汉泼皮,平日里也是做那欺良压善的勾当。后来消失三年,却不知从哪学来一身好本领,一手枪棒使得虎虎生风,等闲二三十个大汉近不得身。
这二人纠结了附近十里八乡的所有泼皮,汇聚了一两千人,在那小儿峪码头立了杆子,然后就是规定两岸渔家不得私自载客,打鱼收成也得上交几成什么的,渔民们当然不干,聚集起来闹到官府。
官府出面,两兄弟满口答应,转头就吩咐手下泼皮给这些闹事的渔民颜色看。
街头闲汉无赖阴损的办法多的是,什么白日跟踪恐吓妇孺、夜半凿船破网等等,搅得渔家鸡犬不宁,气愤的渔民再次聚集要讨个说法,还没进城就被上千人挡住,一通乱战,死伤了好几个领头的渔民。
这时县里最大的士绅刘老爷出面调停,不忍同乡四邻出现伤亡的他,拉着焦家兄弟和渔民们定下约定,双方各退一步,渔民不得持有超出一丈的渔船,但鱼获也不用给水龙帮上供,现有的船只超出约定的,直接由水龙帮出钱买下,同时水龙帮以后不得无故骚扰渔民。
缺了领头的渔民没奈何只得屈辱答应,于是皆大欢喜的场面出现,刘老爷声望暴涨。
水龙帮在这两岸百里范围更是声势大涨,更远的泼皮闲汉听闻消息也纷纷加入,焦家兄弟再使钱买通了县衙大小官员胥吏。自此以后,但有往来客商也只能从他那里乘船过江,交钱买路。
毕竟再绕到下一个码头最少也要半月时间才行,沿途劫匪路霸一样不少,算下来,从这过去竟还是最划算的。
牛大春津津有味的听老人说完这水龙帮的过往,顿感这世道是真的奇妙,几千年下去,这阴影里的的豺狼总是荡之不绝,只要人心欲望还在,这些东西就能落地生根、发芽成长。哪怕是教员那种冠绝古今的伟人,最后也只能靠杀戮震慑一时,转头这些东西竟摇身一变披上了人皮?
店家口干舌燥的说完,端起茶碗一饮而尽,抬头看着神游天外的牛大春神色阴晴不定,这才小心道:“客官……”
“抱歉哈老丈,你说什么?洒家刚才走神了。”牛大春回过神道。
“老汉刚才说,看各位客官似乎都是有武艺傍身的好汉,此去乘船还是莫要与那水龙帮起冲突,对方人多势众,还有官府做后台……”
“哈哈哈……感谢老丈提醒。洒家兄弟也不缺那几个银钱,只要能平安渡我等过江,值甚么,与他便是!”牛大春大笑着安抚店家,仔细询问那小儿峪水龙帮的码头所在,顺手摸出一锭碎银子放老人手中,权当老者解惑的感谢。
老人推辞一番还是收下,离开自去忙碌。
大黑喝着手中的茶水,随口发问,“怎地?铁牛大侠又想出手了?这等恶徒是杀之不绝的,干掉一茬,又长一茬。”
牛大春面不改色:“这些泼才,杀之不尽才是天理,但既然碰到了,能杀几个就杀几个,顺手的事儿,也算力所能及了。”
孟昭点点头,“勿疏小善,方恢大略。那就做吧。”
众人点头,遂略过这个话题,继续闲聊起来。
直到邓家兄弟等人采买回来,这才起身走出店外,解开缰绳翻身上马,与送出门的店家三人告别。
店家老人站在门口,看着这群汉子头也不回的直往小儿峪去,心头又是担忧又是期待。
“爹,你说这群人去码头会不会被水龙帮为难啊?”
“哼!你却是说反了。应该问:他们会不会为难水龙帮才对。”
“爹,你是老糊涂了?水龙帮好几千人呢,谁敢招惹!他们才十几人……”
“啪!”老人一巴掌盖在傻儿子头上,“你老子这双眼睛可没瞎!你啊,还嫩着呢……且等着吧。”说罢背着手哼着小曲往店里走去。
“恶行潜心终有忏,善举隐逸待时还。天网恢恢真判定,善恶终归报应间……报应间啊……”
……
一行人马上分发了下干粮马料,邓春顺便说起县中走访打探的情况,果然,那刘家是县中最遭人恨的存在,什么强买强卖,做局栽赃的事儿那是一大箩筐也装不下,还有两家稍小的也不是善类,三个家族互相联姻,与官府勾连,垄断了县城八成营生。
得,牛大春给他们判了个死刑,回程再收拾。
顺着老店家指点的方位,行了大概半个时辰,一座不小的码头出现在视野,河中大小船只进进出出,码头上苦力们扛着货物往来奔走装卸,一架架马车等在货区,边上竟还有酒肆饭铺,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水龙帮总坛就在码头不远处小山坳里,外围用木桩钉成的栅栏围住,权做围墙,大门上方一个大大的平台上竖着一根大旗,离的太远看不清具体图案,不外乎也就是龙虎啥的玩意。
平台上坐着几人看不出是在喝酒还是饮茶,看着人来人往的码头指指点点,不时发笑。边上一圈精壮汉子持枪拿棒护卫,看起来有模有样。
“先礼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