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秀春楼对面的茶楼,选了个临街的雅间,眼前便是秀春楼大门,一目了然。点了一壶上好的茶和几样点心,打发了小二,倾听着楼内传出的悠扬琴音,便闲聊起来。
牛大春端起茶杯,一口闷下,吐出一口茶沫子,见孟昭一脸享受的样子,很不满意,“这劳子茶水有那么好喝?”
孟昭闭上眼睛,回味着茶的滋味,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看着一脸不耐烦的牛大春,淡淡说道:“你这粗坯,牛嚼牡丹,当然尝不出这茶的细腻滋味,我且与你一一道来:此为煎茶饮法,茶叶制作分为采、蒸、捣、拍、焙、穿、封,多种工序,十分繁复……”
牛大春有些头晕眼花,听着孟昭兴致勃勃的给他科普煎这一碗茶水的各种道道,什么选水了、火候了、品茶方法了……一时头大无比。
心说,什么葱、姜、枣、薄荷等等调味品,与这茶碎末子混一起,这一套下来感觉跟煲汤一样。要是个广东人嘛,倒是可以和他兴致勃勃的掰扯一番,可自己前世一个湖南人,这茶里莫非要放辣椒面才行?
牛大春打断孟昭的长篇大论,不顾他杀人的眼神,喊来小二,让他出去取酒来,小二辩解的话被他凶狠的目光吓得咽了回去,只得僵着笑脸,悻悻转身出门买酒,一路心里鄙夷自不必提。
孟昭看着举着酒坛豪饮的好友,心下无奈,好好的风雅氛围给败尽了,只得转移话题。
“牛大哥,此事过后,你是要直接去往天策吗?可曾想好如何借阅那赵王留下的卷宗?”
牛大春砸吧砸吧嘴,放下酒坛,扔了块点心到嘴里,说道:“先去桃花山住两月,洒家感觉自己的拳脚技艺快要突破了,去天策倒是不急,它又不会长脚跑了。先避避风头,顺便苦练下武艺。”
孟昭闻言,眉头微皱道:“也好,天策府可不好进,回家我去问问家父,听陆姑娘语气,家祖曾与天策似有不浅渊源,或许家父能有些办法。”
牛大春一脸淡定:“车到山前必有路,没有?那就开一条咯!倒是你呢?你娘可是把蝉衣看得比心肝还要宝贵,舍得让她独自回南疆?”
“我肯定要陪蝉衣去南疆走一趟的,那边可不平静,五毒五仙斗得不可开交,放她一个小姑娘单独回去,我可不放心,我还是很喜欢这个妹妹的!”
“嗯嗯嗯,最起码比你那二弟乖巧,哈哈哈……”牛大春想起那皮猴子,能被自己这样端人正士唬的一愣一愣,若让他独自行走江湖,估计还没出潭州,就被人哄骗到缅甸噶腰子了。
“上次去孟家庄,你家老二啊……”
“来了!”孟昭放下茶碗,看向窗外。
“这般早?”牛大春停下话头,看看日头,再看看街头行来的一群人,觉着还不到十点吧?真会玩啊……
街道上几十号衙役们敲锣打鼓,净空街道,行人纷纷快速躲避,热闹的街道肉眼可见的安静下来,只闻一声声大喊:“刺史驾到!闲人退避!”
直到秀春楼前,头前开路的衙役们才止住脚步,叉腰按刀堵住路口,威风凛凛的扫视四方人群,目光接触,行人纷纷垂下目光,面露恭谨。
街道两侧挤满了行人,看着一行人马的到来。头前八骑开道,马上骑士孔武有力,腰跨横刀,虽无甲胄,却也能看出是军中精锐出身,一双双鹰隼般的眼睛,警惕的打量着两边街道。
八骑身后三十步,一群穿着考究华丽,浑身珠光宝气的老员外簇拥着中间一人,此人一身白色衣着,干净朴素,浑身上下无有一件金玉装饰之器。
此人就是高实甫!虽年过不惑,端坐马上的他依然端端正正,随着胯下良驹前进,娴熟的马术让身形丝毫不乱。
身边几个同样骑马跟随的员外,大腹便便,不时探头侧耳,点头哈腰,或是发出夸张的笑声,引得身后跟随的大群官员、豪商们出声附和。
“啧啧啧……”牛大春看着行来的人群,不由得想起大黑对青子的跪舔,恨不能现下把他拉过来,好生学学,这特么才是舔狗该学的知识点。
牛大春看着高实甫并不壮硕的身影,在周围人的映衬下威严庄重,气场全开。摇头叹息道:“霸气侧漏啊……洒家要不要来一句,彼可取而代之?”
孟昭头也不回,寒声道:“你不是项羽,这猪狗连给始皇帝提鞋都不配!等他们进楼再动手?”
“洒家已经等不及了,就在这条街上解决了他吧!百姓都被赶走了,这厮却是做了件好事!”牛大春取下枪头的布套,拿着长枪颠了颠,“来吧!洒家先打个招呼!”
“嗖!”
破空之声大作,牛大春手中铁枪已经被他用力投了出去,直奔楼下五十米外的高实甫。而他一跺地板,炸裂声中撞破窗户,紧随枪的轨迹,直奔高实甫而去,一声怒吼如同虎啸山林,半个江陵城都能听见。
“潭州牛大春!拜见刺史!哈哈哈……”
被震得耳鸣欲裂的高实甫看向窗户破裂处,一条熊罴般的大汉跳了出来,身前一道乌光,带着巨大风声直奔自己而来,他身边护卫反应神速,持铁盾飞身阻挡在马前。
“嘭!”
大枪轻而易举地穿透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