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关门关窗……防火防盗……”
牛大春被街头的打更声惊醒,回过神来,视线重新聚焦到二人脸上,所有神情尽收眼底。
杨岿眼中隐含担忧,眼前这位爷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杀人放火对他来说如同家常便饭,一个名字,就能让他不自觉散发出如此骇人的杀气,几乎如同实质,可想而知他心中的杀念有多重。
几日相处下来,他也看出了这厮脑袋时不时短下路,抽个筋,万一兴致上来了,跑去人家地盘,想要再次复刻江陵事迹,那可就麻烦了。
那安禄山本身就是宗师级高手,更是北方胡人拜火教的宗教领袖,被视之为光明之子,节度一方,位高权重的他,可想而知,身边必然精兵良将众多,好手如云。
这厮一头杵进去,能剩下二两肥肉出来,那都算他上辈子积了大德了。
杜庭轩倒很淡定,他不知道为何牛大春,对这个名字如此杀意凛然,这两人:一个浪迹江湖的匪徒,一个权倾一方的霸主,八竿子也打不着,怎么看,他俩也不可能有交集才对。
只要那牛大春,不是去投奔那安禄山,给他账下再添猛将就行,至于他们两人之间,是生是死,与我有关系吗?完全没有!
不过,看在这次合作还算愉快的份上,杜庭轩还是打算提醒了一二,省的这脑子不太灵醒的家伙,自寻死路。
“你们有仇?”
“洒家与他素不相识,何来仇怨?”
牛大春摇头否认,总不能说,洒家是后世穿越而来的超时空战士,此行,就是要把毁灭世界的魔头,给提前清理掉?
这中二的话,如何说的出口?那多嘚儿啊,隔壁吴老二都不带信的,更会影响洒家在他们心中,智勇双全的形象,这如何能行!
“嗯,我猜也是。”杜庭轩顿了顿,继续道:“虽不知你为何对他如此欲杀之而后快,但我劝你还是要三思而行。”
“不好杀?”
“很难杀!”
“有多难?”
“比登天还难。”杜庭轩似乎觉得这个解释有点牵强,补充道:
“安禄山以寒微胡人身份,成为三镇节度,你不会以为,除了圣上眷顾,他当真就一路顺风顺水,没有仇人吧?”
“有人试过?”
“从他踏入长安的那一日起,其后,所遇刺杀便一日不绝,不乏宗师行险一搏,但他仍活的好好的,日益权尊势重。”
“哦……”
牛大春闻言,顿时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听人劝,吃饱饭嘛。
本来,他还打算搞个闪电突袭,来一波狂战士型的刺客信条,谁知那贼厮鸟都被刺杀得审美疲劳了,周边的防卫,必定经过各类刺客五花八门的突破考验,久历战火,那防御手段必然滴水不漏。
除非,空投个小男孩过去?胖子也行……
以这几百斤肉,去强闯严阵以待的敌人老巢?脑袋秀逗啊,开大的奥拉夫也不是这个莽法,这点逼数他还是有的。
牛大春对杜庭轩点点头,算是谢过:“那算了,以后再找机会吧。”
安史之乱既然还没爆发,那估计就还有时间,待洒家神功大成,保不齐就要学一学二爷了,单骑突脸,直接在万军丛中阵斩了他。
想到此处,牛大春旁若无人的“给给给……”乐了起来。
至于刺杀行动,还未开始,就可耻的结束,这厮完全不在意,主打的就是一个心态乐观。
杜庭轩、杨岿对视一眼,有些莫名想笑。
估计,也是觉得刚才自己在那傻乐,有些尴尬,牛大春熟练的转移话题。
“待灾民安置完毕,你打算去何处?还是县令?”
“安北都护府,横塞军,军师主簿。”
军师啊!这么高逼格的职业,牛大春脑中,顿时浮现出那羽扇纶巾的形象,眉头一皱,计上心头,谈笑间玩弄敌我于股掌之间。
眼前这家伙莫非还是孔明、郭嘉这类人物?再不济,梁山上的吴用也很牛批了,杀人全家,还能让人死心塌地帮着数钱那种。
牛大春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对了,不过,跟洒家也没个关系,真要算计洒家,少不得请他尝尝沙包大的拳头。
旋即又有点迷茫,他说的那地方在哪儿?没个概念啊。
杜庭轩见他神色变幻不定,就知道这厮想问什么,“大唐六都护之一,在漠北草原。”
“噢……”牛大春恍然,内蒙那边啊,“早就有人请你过去?”
“当然,若是没有这场雪灾,此时此刻,我早已在前往漠北的路上,毕竟,来接我的人早就到了。”
杜庭轩淡定的点点头,姿势优雅从容的抿了一口茶,斜视牛大春一眼,凡尔赛气息十足。
牛大春无视他臭屁的模样,但也有些好奇,以这厮的心高气傲,到底那是谁人发出的邀请,才能让他这般急不可耐?
“哪位名将?”
杜庭轩闻言,笑了笑道:“那人此时,还不算得名将,但我相信,假以时日,只要时机到来,他必然就是大唐最璀璨的将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