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牛大春一脸的神清气爽,迈着四方步,从秀春楼走了出来。
“咣当!”
身后传来小厮关门落栓的声音,直接断了他的后路,那慌张的动作,好似见了洪水猛兽一般。
啐!洒家又不是没给钱,什么态度啊!
牛大春很是不满,回头怒视,跟那顺着门缝往外瞧的小厮对了眼儿。
“啊呀!扑通……”
门内传出小厮惊慌坐倒的声音,这让自诩以德服人的牛大春,直接没了脾气。
这般胆小如鼠,洒家还真能抽你一顿不成?切!
旋即不再理会,一路吃喝,直往县衙方向而去。
练功!
当日,秀春楼的姑娘们集体歇业,拒绝接客,这让不少寻欢客,百思不得其解,莫非葵水还能赶集般,凑到同一天到来?
牛大春刚走进前庭,就碰到了从后院出来的杜庭轩,带着明显的黑眼圈,显然这位县太爷,也是刚睡醒没多久,估计,昨晚又是忙碌到很晚才回来,眼下又要出去了。
不然,以这厮的尿性,每每鸡不叫,就能起床下地,简直比闹钟还要准时,然后,要么看书,要么晨练,要么处理公务,简直非人哉。
“早啊杜兄,啧啧……烟熏妆啊,潮滴很!”
牛大春比了个大拇指,算是打了个招呼。
杜庭轩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听下人说,你昨日以我的名义,挂了一堆账?”
“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
牛乙己连忙摆手,脸上毫无被揭穿的惭愧,理直气壮的开始狡辩:
“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它唯一的作用就在于使用,在于流动,而非聚集,洒家是在用你的钱,帮你办你的事儿。”
杜庭轩双手环胸,斜视牛大春:“是吗?”
“嗯呢!”
“所以,你就用我钱财,去救济了秀春楼里,那些无家可归的可怜姑娘们?”
“然也!”
“素闻牛大侠仗义行仁,扶危济困,不想果然如此义气!”
牛大春好似没听懂他语气间的嘲讽,“过奖了,不过,见死不救非君子,见义不为枉为人。”
这般无耻的话,说完,他自己也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杜庭轩失笑摇头,伸手点点了他,这厮无理都能搅三分,懒得再浪费口舌,还是去处理公务要紧。
临走说了一句:“你需要的药材,昨日已备齐,放在绿蛾那里,你自去取,我先走了,忙着呢。”
“得嘞,谢谢您。”牛大春唱了个肥喏,恭送杜庭轩离去。
……
一口巨大的水缸,底下烈火熊熊燃烧,升腾而起的水雾,在寒冷的天气,无法升空,只得弥漫在小小的院落中,搞得如同五毛特效的仙境一般。
雾中仙子牛大春,此刻正咬牙切齿的盘坐在缸中,药液没过脖子,只余鼻孔往上,留在外面。
外面绿蛾不时加柴,维持着高水温,使得这厮被煮得,如同一只通红的龙虾,感觉都快要达到标准的七成熟了。
水中各种药材上下浮沉,药液中的各种成分,随着牛大春伴着那特殊的呼吸法,一板一眼的做着那些羞耻的动作,一点一点的渗入皮肉,直达内脏、筋骨,全身上下从里到外,如同被蚂蚁噬咬一般,这个难受劲儿,就甭提了。
就这些特定搭配的药物原因,才不至于让他如同上次一般,疼痛得差点再次穿越。
牛大春虽被疼痒折磨得够呛,内心却喜不自胜,毕竟,身体由内而外的蜕变,虽然缓慢,但自己还是感受到了,面板上还没有显现,估计也只是程度不够罢了。
继续整就是了!
“哗啦……”
小丫鬟绿蛾爬上梯子,往缸中倒了一桶凉水,接着,从旁边篮子里,抓出各种药材,闭着眼就往里扔,小脸蛋通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被水汽蒸的。
枸杞、白术、当归、鸡血藤、山药、大枣、陈皮……陈皮?大料?
这一定是在卤煮吧?一定是吧?
牛大春有些失神的看着,那些眼熟的调料被扔进缸里,在眼前上下浮沉,这要再来点大葱和姜,撒点盐巴……
罢了!
既来之,则安之,卤也好,煲牛汤也罢,只要不撒香菜、葱花就行,这是洒家最后的底线了,指天发誓!
接下来十日,牛大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同待字闺中的小家碧玉,一心死磕那册子上记载的罡气。
除了拉撒,如同一个人彘一般,吃住都在缸中,小绿蛾坚持了一天,便再也坚持不住,又重新找了两个下人过来,三人轮流烧火续水。
直到那一刻,牛大春那本已经适应了疼痒的身躯,止不住剧烈颤抖。
“啊……”
痛苦而嘶哑的长啸,猛地响彻整个院落,继而远远传开,整个安林清晰可闻。
正在添柴的小丫鬟,被惊得一屁股坐倒在地,惊慌的往后退去,脸色苍白的看向大缸,目光担忧而惊骇。
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