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
黄沙中,这场一边倒的战斗仍在继续,呐喊声、铁器碰撞声、临死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再次勉强组织而起的吐蕃阵型,已然被牛大春凿穿了两次,开战至今,光他刀下的冤魂,怕就不下千人了,跟随在他身后的唐军骑士,沿着他开出的通道竭力扩大战果,那收割的性命,估计也差不太多。
因此,此时场中剩下的吐蕃人,已然只剩个大几百的残兵了,这群残兵虽被杀得胆寒心颤,手脚不听使唤,却依旧没有溃逃的意思,竭力聚集着抵抗这群冷血的杀神。
一般来说,古代战争中的军队,伤亡率达到10%左右,就已经不能继续战斗,30%则可能崩溃,毕竟,由战兵和辅兵组成的古代军队,当战兵伤亡过半,而负责苦力工作的辅兵,又不可能有啥战斗意志,溃败也就理所当然了。
至于这群吐蕃人为啥还在抵抗?原因也很简单,一:他们都是战兵,对伤亡的承受能力不是苦力、奴隶能比。
其二:负责指挥这支部队的的最高将领至今仍然存活,这就很离谱,吐蕃作为一个有奴隶存在的国度,其贵族延续至今的威望,委实高的有点吓人。
其三:吐蕃大唐绵延百年的仇恨,彼此间也心知肚明,交战的双方,只有战死、战胜两个选择,岂有俘虏一说?
最后,也是最现实的原因:克孜山大营据此尚有百十里地,在一望无际的大漠中,两条腿安能跑的过四条腿?纵使侥幸躲过追杀,没有食水补给,左右也是一个死字。
嗯,这就很有背水一战的意思。
牛大春引着浴血的唐骑,在外围打马回旋,铁蹄不止,刀光不停,如同剥洋葱一般,外围的士卒,被他一层一层砍翻,露出烟尘中不断的发号施令的正主。
“找到你了!”
他终于看到了对面的主将,一身与寻常士卒无二的装扮,分外的不起眼,就连头顶飘扬的旗帜,也与被他砍掉的那些并无多大差别,只有头上那一抹红额,显出了与寻常士卒的差别。
牛大春血红的双眼地与那将领隔空对上,就见那将领瞳孔骤然收缩,当下狂笑出声:“你特么是真能藏啊!”
这厮回头吩咐了身后跟随的骑士两句,让他们继续以这种方式剥离敌方外围,自己则翻身下马,倒拖着大刀就往人群走去。
此时的吐蕃军,已然一群人紧紧地挨在一起,如同以身躯抵御饿狼猎食的羊群,没有一丝纵马冲阵的空隙。
没有速度加持的战马,不就是一坨肉吗?纵使全身披挂,但下方的腹部可没个遮挡,那是暴露在外的,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已被逼到绝路的悍卒?
“可不能让你们将马给宰了,否则,洒家岂不是亏大发了?”
反正对他来说,有马没马,区别也不是太大,同是居高临下,无非攻击方式稍微变一下罢了。
在最前方吐蕃士卒的惊恐大叫中,牛大春满脸狞笑,“来,尝尝洒家的拜年剑法!”
踏步,斩!
所谓拜年剑法,就是双手将武器举过头顶,蓄力下劈,像极了给人拜年,充满了脑残的喜感。
这招式本充满了破绽,什么毒龙钻、中平枪都,能给捅一个大窟窿,最多也就是个同归于尽,但以他手中这三米多长的大刀使出,那就什么破绽都没了。
这势大力沉的一刀斩落,当前的吐蕃士卒根本挡不住,连人带盾被劈开……
后撤步,斜转身,顺势挥刀!再斩!
这刀就不是下劈了,这一进一推的距离长的夸张,眨眼间,牛大春就越过了四五米空间,犹如瞬闪一般穿入人墙。
此时,被斜向腰斩的十几名士卒,这才惨叫出声,乱七八糟的脏器血水淌了一地。
“特么熊的力量!"
冲入人群的牛大春咆哮如雷,行走踱步仿佛人立而起的熊罴,一步一顿,一步三斩,头顶的煞气凝结的白虎,亦随之一拍三荡,一静一动之际气势勃发,森寒血腥气更令人畏之如虎。
这人间凶器对四面八方的无力反击,全然不顾,就是一副只攻不守架势,拥挤的人群,被他那强有力的斩击,砍得东倒西歪,不时倒在地上的滚地葫芦,还会被他一脚挑起掀飞,抛入人群,从而激起更大的混乱。
当然,这种情况下,吐蕃武艺高强的将军护卫也不得不出手了,十几道身影自人群中跃起,各执刀剑锤斧,凌空下击,杀向步步推进的牛大春。
先前他也碰到过不少个内功深厚、身形矫健的好手,企图阻挡他的突阵,结果被他一一斩杀,他还以为这些军中好手,都被他杀绝了呢,原来那将领身边还有啊。
“着急寻死?”
牛大春抬头,看到空中的人影,如同飞鹰一般下击,兵器上附着的内劲撕裂空气,嗤嗤有声,嗤笑道:“以为自己是老鹰?但洒家可没少跟鹰打交道啊!”
斩!
自下而上的刀光,将当先一人从头劈成两半,再后撤半步,躲过两把擦脸而过的斧锤,至于落在身上的斩刺就算了,有罡气的存在,他也懒得躲。
此时,偃月刀顺势插地,牛大春单手握柄借力,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