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刀者,百兵之胆,不管赋予它多么美的名字,依然难改其杀戮之器的本性,它本就代表着不祥。
孟昭纵使已入了宗师境界,依然只会那年复一年,重复挥刀所成就的唯一一式——斩!
无论横斩、竖斩、侧斩、斜斩,总归都是以腰带肩、以肩带臂、以臂带手、以手带刀,因势利导,仅凭直觉挥出那瞬间最恰当的斩击。
此刻,因火光而略显昏沉的山洞中,随着一声刀鞘摩擦的轻响,竟突兀地出现了一抹白虹。
刀光一瞬,如丝,如线,如诗,如梦,仿佛来自天外虚无缥缈间,来时无迹,去时无痕,有形而无相。
刀只是锋利,有光才有锋芒,刀起、刀落,生死便在这一瞬间。
“铮……”
重重残影飞速汇聚,孟昭的身形,已然出现在了拐角另一端,随着弯刀缓缓入鞘,身后的十名红衣教徒这才相继软倒在地。
还未来得及心生恐惧,喉间的一抹红线,便抹去了他们剩余的生机,全无挣扎的痛苦。
“帅的哦!”
牛大春低声赞叹,无论见过孟昭多少次出刀,那赏心悦目的生死一瞬,依然令他着迷。
沉稳而帅气,优雅而自信,这才是属于男人的暴力美学。
当初年少,若不是没对上那奇变偶不变的暗号,这厮一度以为自家好友才是主角呢。
小蝉衣看得两眼放光,忍不住拔出腰间的小弯刀,呼哧呼哧地开始比划,看起来很得了孟昭三分真传,奇怪的是,全身的银饰虽随之碰撞不停,却声响全无,估计又是那不科学的内力在作怪。
这小东西性格热情开朗,又很会撒娇卖萌装嗲,现在看来,除了孟昭他娘,他也很吃这一套啊。
卫栖梧三人对视一眼,对那一闪而逝的刀光,难掩眼底的惊艳。
一行人不紧不慢的稳步前行,昏暗压抑的通道中,不时一闪而逝的白虹,没有引起丝毫意外的波澜。
沿途时不时就会出现巨大的地下洞腔,曲折的大小水溶通道也不少,好在被红衣教徒开凿修整的道路火把存在,也不是方向感一流的索隆引路,因此并没有迷失地底的风险。
洞道总有尽头,行走不过半个小时,空气中的湿气逐渐重了起来,透过洞道尽头的亮光,眼前已然出现了温热的水汽弥漫状况。
神祭浴厅到了。
出口近在咫尺,此时,已然再无隐藏踪迹的必要。
牛大春紧走几步,赶在最前方,抢起了抗雷的活计,此刻的他,表现欲早已拉满,特别希望红衣教能在出口处,埋伏上几十万个刀斧手,来让自己装一波大的。
作为一生要强的男人,岂能容忍兄弟在自己面前这么装?
替换下的孟昭走在队伍中,牵着蝉衣慢慢回蓝,准备应付接下来的硬战。
其余人同样严阵以待,内气汇聚,只待厮杀。
“看来,我们的客人,终于到了啊!呵呵呵……”
还未穿过通道中氤氲的雾气,众人耳中便传来了一道内力包裹的声音,自前方而来。
这声音听得众人眉头直皱,调整到平静无波的战时姿态,都差点被打破。
不仅仅是因为被人一语道破行藏的尴尬,还因为这道传音,听的众人分外难受。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孟昭的声音,就像是一个温和的声优,在用几万块钱的麦,给你朗诵海子。
而这个声音,则像一个破锣嗓子顶着50%的丢包,在嘈杂的网吧里,用几块钱从拼多多砍来的麦大声询问:“哥们我卡吗”。
最离谱的,这特么还是个女声。
呵你妹啊,你已有取死之道!
牛大春恶狠狠地给这声音的主人判了个死刑,连理由都是现成的,不用再找了。
不再掩饰自己沉重的脚步,牛大春倒持着大刀,直接便撞散了眼前的迷雾,几个大步便抢入了大厅。
印入眼帘的,是一座灯火通明的大殿,说是大殿,倒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温泉,石板廊桥纵横其中,分割出大大小小的区域。
热腾腾的蒸气在空中弥漫,斑驳的光影在水中跳跃,石缝中源源不断涌出的温泉水,这宜人的舒适氛围,宛如一个梦幻的世界。
似乎,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令人沉醉的温馨气息。
可惜,这等恬静的环境,还是免不了被一群忘我的俗物所破坏。
面对牛大春一行人的闯入,浴池中依旧旁若无人的二十几对男女(哦,还有女女、男男)视若无睹,似乎周遭的一切,都不能令她(他)们分心丝毫,除了发自灵魂的愉悦。
孟昭第一时间便用衣袖,将小蝉衣眼睛蒙住,并低声吩咐一定要将耳朵闭住。
这海天盛宴一般的聚众淫乱场景,还是莫要让小孩子看到了,会被带坏的。
陆烟儿也面红耳赤地蒙住双眼,手中弯刀更是轻鸣不已,显然,其主人,此刻已然怒火填膺。
她明教摊上这么个亲戚,确实还挺丢人的。
“阎罗牛大春、黑鸦陶寒亭、长风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