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笙坐在了床边,当即伸手去摸他的额头,额头滚烫,虽然光线很差,不过仍然看得出脸上已经憋得通红了。
“三狗子?”余笙笙开口叫道。
三狗子也认出了余笙笙,声音嘶哑地开口道:“姐姐,你怎么来了?”
余笙笙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颈侧和心跳,颈侧也是滚烫的,心跳也很快。
“家里有温水吗?多给他喝点温水,可以加一点点的盐下去。”余笙笙说着,又拿来了一块干净的毛巾,将带来的白酒稀释之后,然后擦遍了三狗子的身体。
陈嫂当即按照余笙笙说的,端来了温热的水,给三狗子吃了。
给三狗子物理降温之后,余笙笙这才问道:“三狗子,你是怎么处理海鲜的,是按照我昨天说的方法吗?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呕吐发热的?”
三狗子刚要说话,旁边的陈嫂当即就插嘴道:“还能是什么原因,就是吃了跟你一起捡回来的那些东西才发烧的!我告诉你,你可脱不了这个责任!要不是你叫他们去捡这些东西回来,也不会有这样的事西!”
余笙笙冷冷地看向了陈嫂,道:“我们驻地军营所有人都吃了,我们都没有事,我昨天已经将处理海鲜的方法告诉你女儿了,怎么可能会吃出问题来?我在问他,你插什么嘴?”
三狗子声音有些嘶哑,不过还是看向了余笙笙,道:“我吃了一大盘子的小八爪鱼,后面就拉肚子了,出冷汗,呕吐,半夜就发烧了。”
余笙笙迅速抓到了重点,道:“吃了多少?”
旁边一直看着余笙笙的大丫当即道:“姐姐,三狗子吃了整整一大盘,我们捉回来的八爪鱼,我娘就吃了一只,我和二丫就吃了一口,我想多吃一只,我娘都不肯,全给三狗子吃了,三狗子撑得肚子都滚圆了——”
“就是!我们两个捡的这么辛苦,我娘愣是不肯给我们多吃一口,说三狗子要长身体,都给他吃了,他都说吃不下了,我娘还要他吃完!”旁边的二丫也当即附和道。
话都说到这里了,余笙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看向了陈嫂,道:“三狗子平日里头吃的都是稀粥稀饭,吃不饱,突然吃得这么撑,他的肠胃哪里受得住?这就是急性的肠胃炎了,所以才会又拉又吐,还会发烧。”
“我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什么止泻的山草药,弄点回来给他吃,没有什么大问题的。我已经给他物理退烧了,他身体底子好,缓一缓就好了,这两天不要给他吃油盐了,让他吃点白粥就行了。”
听了余笙笙的话,陈嫂只觉得自己脸上有些火辣辣的,臊得慌。
她看向了余笙笙,这才低声道:“那个余同志,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家就这么一根独苗,我刚才是着急了一些,说话也不好听,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我打自己两个嘴巴子,你看行不行——”
说着,陈嫂当即就要往自己的脸上扇两个嘴巴子,给余笙笙赔罪。
“算了,不用打嘴巴子了,虽然三狗子是男孩子,不过大丫和二丫也是你的女儿,你不太过重男轻女了,毛主席都说了,妇女也能顶半边天的,她们两个去赶海的时候也是出了力的,你不能克扣他们的伙食,将好吃的都给你儿子吃了,这样对孩子不公平。”余笙笙想到刚才大丫和二丫的委屈样子,忍不住说教了起来。
大丫和二丫难得遇到有给她们说话的人,当即红了眼眶,看向了余笙笙,又告状道:“余姐姐,你不知道了吧,我娘可偏心了!平日里头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是先紧着三狗子,别人家都是弟妹捡姐姐的衣裳穿的,我们家是反过来的,我们两个捡的都是三狗子穿烂的衣裳,走到村里头别的小孩子都笑话我们!说我们是三狗子的丫鬟!”
“就是,哪有这样的!每天煮饭的时候让三狗子喝稠的,我们两个喝稀的,家里头的农活脏活家务活就是我们两个干,三狗子就不用干!”
大丫和二丫这么说,陈嫂本来就臊得慌的脸上更是挂不住了,当即剜了一眼自己两个女儿,骂道:“得了,你们两个还来劲了是不是!你们两个是姐姐,让着弟弟不是应该的吧!要怪就怪你们两个走得快,忘记带上把儿了!你们要是带把儿的,你们也能吃稠的!”
到了后世,重男轻女的现象仍然随处可见,几千年的封建思想,哪有这么容易改变的,余笙笙知道自己也不可能用三言两语改变陈嫂的观念,只能故意道:“这个海鲜虽然好吃,不过海鲜是寒性的居多,吃多了容易拉肚子,也容易让肠胃不适,你让三狗子吃得太多,不是为了他好,是害了他的,下次不要这么偏心了。”
听了余笙笙的话,陈嫂这才看向了大丫,讪讪道:“那个碗柜里头还有一点海鲜,你们两个热一热吃了吧,你弟弟这两天不能吃了。”
刚才余笙笙都说了,要让三狗子吃白粥,不能吃油盐。
啧啧,还真是偏心得可以,居然还藏起来给三狗子吃,都不肯给两个女儿吃。
余笙笙也是有些无语,不过她也知道夏虫不可言冰的道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