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司白发动了船只,开得挺快的,而且晚上,附近的海域没有什么船只,开起来更是有一种乘风破浪的感觉。
余笙笙站在船头,看着明亮的月色照耀下,渔船破开了黑暗,然后在平静的画面上留下了一连串激荡的纹路。
这种天地间静谧又震撼的美景,能让人瞬间感觉到自己的渺小,甚至就连喧嚣又躁动的心思都会忍不住缓缓安静下来,变得平和。
余笙笙看着这水天一色的美景,久久没有言语。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忽然被一只满是厚重茧子的手握住了。
余笙笙将视线从水面上回转,映入眼帘的,就是严司白俊朗的侧脸。
从余笙笙的角度看去,他的脸上被月色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平日的严肃和冷峻被柔和了几分。
“在想什么?”严司白声音沉静地问道。
余笙笙微微一笑,坦然地说道:“什么都没有想,放空了思绪,享受着此时此刻的美景,感受大自然与人之间亲密接触的距离。”
这月色是自然,这风是自然,这海也是自然,人在大自然之间,享受着大自然的爱抚和馈赠。
余笙笙心怀敬畏和感激。
“要听音乐吗?”严司白忽然冷不丁地问道。
这话倒是让余笙笙有些震惊了。
她回过神来,甚至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严司白,道:“你唱给我听吗?”
此情此景,若是能够来点音乐,自然是唯美到极点的,但是奈何条件不给力啊。
更让余笙笙想不到的是,严司白居然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一只短笛。
“我吹给你听。”严司白将青白色的短笛凑到了唇边,然后轻轻动了动手指,一阵悠扬又清脆的笛声瞬间缓缓响起,由轻到重,由低变高。
余笙笙听出来,这家伙居然还会吹梁祝!
严司白在人前一直都是大老粗的模样,恐怕也只有余笙笙察觉了他心思细腻的优点。
但是无论如何,余笙笙都想不到,严司白居然会吹短笛,而且还是吹奏梁祝这种哀婉凄切的缠绵曲子啊。
这反差属实是有些大了——
余笙笙听着听着,目光就由惊讶转为了惊叹,最后变成了沉浸其中。
不得不说,严司白不仅会吹笛子,而且吹得还非常好。
抑扬顿挫,感情丰富,娓娓道来,让人身临其境,尤其是搭配着如今在海上独行的孤寂感,这氛围简直是无敌了。
一曲终了,严司白这才收起了笛子,看向了余笙笙,严肃板正的脸上甚至还有些害羞的神色,沉声道:“许久没有吹了,恐怕有些生手了。你将就着听听。”
余笙笙急忙摇头道:“哪里,很好听啊,我倒是没有想到,你居然还会吹笛子呢!”
严司白见余笙笙双眸神采奕奕地看着自己,这才缓声道:“我不止会吹笛子,我还会弹琴,会奏古筝,甚至还会吹萨克斯。我刚开始进部队的时候,就是文工团的。”
什么?
余笙笙这会儿是彻底瞪大了双眸了。
严司白他,一个五大三粗,满身腱子肉的精壮硬汉,居然是文工团的?
这反差感实在是将余笙笙雷得有点外焦里嫩的了。
她不可置信地盯着严司白看了整整一分钟。
严司白都被她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浅笑道:“你不相信啊?”
余笙笙摇了摇头,这才呐呐道:“不是,是震撼。挺震撼的。”
严司白暗沉的双眸深邃得如同深不见底的海面一般,他似乎又不想再提起往事,这才看向了余笙笙,道:“还想听什么曲子?我再给你吹,以后有机会吹萨克斯给你听,那个我也拿手。”
余笙笙点了点头,自然捧场,道:“那来首彩云追月吧,要不还是渔舟晚唱吧,这首更贴合我们现在的意境呢。”
“那好,我给你吹渔舟晚唱。”严司白重新拿起了笛子。
缓缓又悠扬的笛声再次响起。
时而悠长时而短促,时而低沉时而高亢,时而缓和时而激进——
在寂静的天地间。
在静谧的海面上。
在一望无际的黑暗夜色中。
在冲破黑暗的月色里。
在余笙笙温柔又沉醉的目光所向处。
一首渔舟晚唱罢了,就传来了李春生兴冲冲的声音:“团长,嫂子,上大货了!你们赶紧来看啊!”
李春生也没有来过船上,见余笙笙要来,他也闹着要跟来,而且余笙笙明日要去开会,他负责跟着余笙笙,当余笙笙的助手。
余笙笙一听说上大货了,当即就来了兴致。
她急忙就要走向收网的夹板,但是刚才因为听严司白吹曲子太过入迷了,一直保持着倚着栏杆的姿势,同一个姿势站久了,腿脚肯定是有些麻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