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承言心里头实在不想去做这事儿,用脚趾头都能知道,余笙笙是不可能同意的,但是顶着余安安着急忙又强势的目光,他只能硬着头皮道:“那,那我去找笙笙说说吧,不过这事儿我不一定能成的——”
余安安却一点都不顾及余承言现在的立场和处境,继续催促道:“这有什么不成的,只要她不答应,那你就不当这个厂医了,她还能不答应吗?现在那个女知青还受着伤呢,还得等着你继续处理伤口的,她能眼睁睁看着你罢工吗?她不可能不答应的!你赶紧去!”
余安安想得挺美的,她就不信,除了余承言之外,余笙笙还能够在这个岛上找到第二个适合当厂医的人!
只要余承言舍得豁出脸去,为了她胡搅蛮缠的,余笙笙是一定要让步的。
“这——”余承言自然明白余安安的意思,就是要让他威胁余笙笙,直接耍无赖呗。
但是他学医的初衷就是救死扶伤,怎么能将病人的痛苦视若无睹,还拿这事儿来威胁余笙笙?
“这什么这,你还想不想我认你这个哥哥了!你要是不将这件事情办妥,以后不要指望我再叫你一声哥!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啊!”余安安再次不耐烦地催促道。
她心里头早就迫不及待了,最好是今天就将这事儿落实下来,这样一来,今天就不用再去挖泥巴了。
这天天挖泥巴的日子,她实在是一天都受不了了!每天都弄得脏兮兮的,灰头土脸的,再这样下去,她都要变成泥巴了!
余承言欲言又止地看了看余安安,这才犹豫不决地走出了医务室的门。
不巧,他刚要去找余笙笙,余笙笙就来这边了。
而且余笙笙还不是一个人来的。
柳真宁背着王惠惠来这边换药,余笙笙出门的时候正好碰上了,不太放心,所以帮忙搀扶了一下。
“柳知青,你小心一些,放到这个凳子上吧。”余笙笙搀扶着王惠惠,示意柳真宁小心翼翼地将王惠惠放到了凳子上。
柳真宁将王惠惠轻轻放下之后,这才大松了一口气。
王惠惠见柳真宁累得满头大汗的,心里头十分的过意不去,当即低声道:“谢谢你了,柳知青,实在是不好好意思,我真的给你添麻烦了。”
柳真宁温婉地一笑,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道:“王知青,你又客气了,你现在受了伤,我照顾你是应该的,这是余厂长给我交待的任务。”
余笙笙看向了余承言,道:“余大夫,你看看王知青的脚伤恢复得怎么样,给她换换药吧,要是需要什么药品尽管开口,反正尽量用好的药膏,不要让王知青的腿上留下疤痕。”
见余笙笙正好过来,余安安当即不断地对着余承言使眼色,想要叫余承言开口。
余承言心里头有事,脸上顿时就变得异常的尴尬了,左顾右盼的,实在不知道怎么跟余笙笙开口。
“余医生?”余笙笙见余承言还在神游,当即又叫了一声,道,“赶紧给王知青换药啊,她说伤口最近很伤,不知道是结痂了还是发炎了,如果是发炎了那就麻烦了。”
这海岛的天气很热,伤口太大,容易流脓,发炎那就是家常便饭了。
如果伤口发炎,那就会高烧不退,虽然岛上有个医生,不过这医疗条件实在不敢恭维,余笙笙当然要重视王惠惠的伤,不能马虎。
余笙笙叫了一声,余承言这才猛地回过神来。
他抬起眼,又对上了余安安急得几乎要喷火的双眸,像是用眼神不断地催促着他快说快说——
“噢,我,我这就看——”余承言有些仓皇地低下头,半蹲在王惠惠的跟前,开始小心翼翼地给她解开了脚上的纱布。
这一解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顿时又露了出来。
血红血红的,并没有好转,而且还有种破皮化脓的迹象,看起来十分的严重。
“伤口还没有好转,挺严重的,还要再消毒一次,这是不是碰到水了?”余承言当即拧紧了眉心说道。
王惠惠的脸上忽然闪过了一抹局促的不安来,道:“我昨天晚上热得实在是受不了了,所以擦了擦身子,可能不小心弄到一点水了,所以就开始痒了——”
这大热天的,不能洗澡就算了,要是再不擦擦身子的,她都觉得自己能够腌出咸鱼的味道来了。
余承言的眉心皱得更紧了。
见王惠惠的伤口这么严重,余安安心里头顿时就是一喜。
这不就是老天爷给她的好机会吗?
这势头,余承言要是提出要个女助手,余笙笙怎么可能会拒绝他啊?
但是余承言就是不开口,急的余安安那是团团转,她用眼色示意了好几次无果之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当即咳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道:“二哥,你不是有话要跟笙笙说吗?你说啊!”
余笙笙见余安安又在这里偷懒,本想正要开口的,听她这么说,余笙笙的目光落在了余承言的脸上,道:“什么事儿?”
余承言都还没有斟酌好言辞,该怎么跟余笙笙开口,但是余安安都这么说了,他也没有回旋刀余地了,只好顶着余笙笙询问的眼神,硬着头皮道:“那个,我其实想说,有时候来这边看诊的会有女同志,如果单单我一个男医生在这里,会有些不方便,所以能不能给我配一个女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