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回到营地的时候,余父和余母还觉得天和地都是转的,一时之间都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了。
而且,吐了整整一日,他们在船上吃东西,他们两个也根本吃不下去,肠胃都清空了,胆汁都吐完出来了,回来之后也吃不下东西,只能喝点水。
这么闹腾了两日,不出意外,两个人都病倒了。
不知道是折腾得狠了,还是水土不服,两个人都是发了高烧,又上吐下泻的,加上腰酸腿软又脚痛的,余父和余母觉得呼吸都困难了。
两人住进了医务室,余承言给他们开的药。
但是吃了药之后,还是高烧不退。
好死不死,这个时候余笙笙还来医务室了,她当然不是来问候余父和余母的,而是拿着报表,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道:“余司令,余夫人,今天严团长安排你们视察砖厂,由我来陪同介绍,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余承言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赞同地看着余笙笙,道:“笙笙,爸妈都病了,而且是高烧,现在这身体,哪能继续视察啊?你是不是有些过分啊?”
余笙笙面无表情,抬起眼淡淡地扫了余承言一眼,道:“如果现在你不舒服,他们两个来找你开药,你要开药吗?你如果不开药,他们是不是也觉得你很过分?”
这话一出,余承言顿时觉得语塞,道:“这怎么一样,我是当大夫的,我不死的话都要爬起来开药的,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余笙笙道:“那就是了,你有你的工作,我也有我的工作,你消极怠慢,玩忽职守会害人性命,难道我的工作就不要紧?他们要来视察,我已经提前做好安排了,现在他们一个不舒服,推辞了日子,我先前做的安排就作废了。难道就不影响工厂的进度?这也是他们的工作,是他们说要来视察岛上开荒的情况的,我们这么多人迎合他们的视察,现在他们要撂下挑子不干了?”
她说得好像很有道理,余承言一下子居然无从反驳了。
说得也是,他爸妈劳师动众地过来,说是要视察工作的,现在人家上上下下的都做了准备,他们说不去就不去,的确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余笙笙又走近了一步,看着余父和余母,道:“余司令,余夫人,咱们去视察吧。”
余父和余母又不是什么十八二十的小伙子小姑娘了,这么折腾下来,哪里还有心思去视察?
本来就累,现在又生病了,而且是上吐下泻加上高烧,这换了谁都顶不住啊。
余母也不嚣张了,看着余笙笙,道:“不行了,我这身子顶不住了,你给我安排一下,我现在就要回去,吃点药不管用,我们必须去医院才行。”
余父也惜命,连连点头道:“是啊,我们受不住了,不视察了,我们得去医院治病,要不然我们的老命都要交待这这里了——”
哎哟,他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啊。
“按照上面批下来的指示,你们不是要视察十五日吗?这才来了三日就要回去了,我们很难交差啊——”余笙笙不紧不慢地说道。
就他们会威胁人是不是?
她也会啊。
当初他们来的时候来势汹汹,要用严司白的前途要挟她呢,现在他们视察十五天来了三天就跑回去,只要她一个报告打上去,不挨个大过都对不住他们辛辛苦苦跑这么一遭啊。
“笙笙,哪怕我们是对不住你,但是我们好歹也是你的父母,你做事情倒不要做得太绝了。”余父听出了余笙笙语气里头的威胁之意,气得当即瞪大双眸,死死地盯着余笙笙。
然而,余笙笙此时的神色清冷镇静,没有丝毫的动容。
余承言在旁边也看不过去了,劝道:“笙笙,爸妈的确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是他们年纪大了,而且又水土不服,岛上没有好的医疗条件,这样拖下去,说不定真的会没命的。”
余笙笙不咸不淡道:“那正好,因公殉职,还能拿个烈士呢,光宗耀祖啊。”
这话一出,余父和余母气得差点要齐齐吐血。
“不过,想要我替你们瞒着,也不是不可以的。”见火候差不多了,余笙笙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余父深深地凝望了余笙笙一眼。
其实,这个女儿才是最像她的,知道权衡利弊,还懂得取舍。
几个儿子比起她,都显得有些优柔寡断了。
先前他还觉得这个女儿难登大雅之堂,现在看来,是自己看错眼了。
“你想怎么样?”余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才看向了余笙笙,问道。
余笙笙早就料到了,将报表最下面的一页申请书抽出来,直接递给了余父。
“签个字,将这东西搞定,我就瞒着这事儿,让你们偷偷回去。”余笙笙微微一笑。
余父本来以为余笙笙是要趁机为她和严司白勒索好处的。
其实也是要他回去之后美言几句,让严司白升迁或者调动去好点地方。
然而,余父怎么都想不到,余笙笙递过来的居然是一个开办学校的申请书。
大意就是现在西沙岛上没有学校,适龄儿童越来越多,想要申请资金开办一个学校。
西沙岛这么穷,严司白说话肯定没有份量,他们自己申请的话,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搞定。
但是余父就不一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