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余承行的话,余安安瞪大了双眸死死地盯着余承行,像是不认识他一般。
他居然说自己要调去砖窑,是他的意思,而不是余笙笙的意思。
“四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妹,你将我调去砖窑,你这是为了什么?爸爸妈妈要是知道了,他们不会再认你这个儿子了!”余安安激动之下猛地拔高了声音,对着余承行吼道。
余承行仍然神色淡漠,像是没有听见余安安话里的威胁之意一般,冷声道:“就算爸妈不认为这个儿子了,你今天也要去砖窑,这是我的指责,你如果不服从调令,你知道后果会是什么。”
余承行的目光极为冷凝地看着余安安,言语冷厉。
余安安只觉得脊背发凉,整个人都如坠冰窖,浑身都在发冷。
她做梦都想不到,与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余承行,现在当了个副厂长,居然就翻脸无情了,为了他的工作,他居然狠心要将自己调去砖窑。
而且还威胁自己,如果不服从调令,那就要知道后果——
不服从调令的知青会有什么后果,余安安当然知道的。
这年头,很多城里头来的知青都吃不住苦头的,偷跑的,偷懒的,不胜其数。
这些知青最后的结果,要比去砖窑烧砖更惨。
所以他们下乡的时候父母才想尽办法将他们送到西沙岛来,本来是希望严司白看在两家是姻亲的面上,照顾照顾他们的。
然而,现在照顾没有,反而让她的处境雪上加霜了。
余安安刚才假惺惺的眼泪这会儿瞬间变成真的了,泪流不止,湿了满脸。
但是看着余承行那张公正无私的脸,余安安也知道自己现在再说什么也没有用处了。
她擦了擦眼泪,这才点了点头,道:“好,我去砖窑。”
余承行甚至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直接走在了前面,将她带到了砖窑,然后交给了组长,让组长开始教余安安烧砖。
余安安就这样,走进了炎热逼人,高温得几乎让她随时随地都要晕厥过去的砖窑。
砖窑虽然有高温补贴和其他的补贴,薪资也比其他的工作岗位要高很多,但是工作环境十分恶劣,每天都要保持着高强度的精神和注意力,要不然随时都会发生意外,王惠惠就是一个前车之鉴。
将余安安调去砖窑之后,余笙笙有两个打算,一来是逼着她自露马脚,狗急跳墙,二来,如果余安安能忍下去的话,那最少也是筋疲力尽,绝对生不出多余的心思来搞东搞西了。
毕竟眼看收成的日子就要来了,大家都会变得更忙,她可没有多余的心思来跟余安安玩儿。
砖厂的工人大部分都是岛上的村民,所以大家家里都种植了粮食的,就连营地的部队也种植了粮食。
这年头,收割粮食是重中之重的事情,大部分工人都要请农忙假期帮着家里收割粮食,这样一来,砖厂里头的工作也更加忙了。
余笙笙种下的野生水稻和栽培稻也成熟了。
她约了陈思思和余承慎,三个人一起将她的试验田水稻收割了起来,然后跟陈思思交流了这方面的经验和心得,开始着手培育杂交的海水稻。
好在领导班子培育出来后,余笙笙几乎可以将自己从砖厂中摘出来了,这才有了时间。
因为岛上通了电,所以最近从内陆逃荒来的人口也越来越多。
这些都需要余笙笙这个作为村支书去处理的。
登记人口,分发土地。
现在人口多了,自然不需要让部队再帮他们开荒了,分了荒地之后,落户的村民自动自觉去开发,来年就可以种下粮食了,砖厂也有工作岗位,不管是长期工或者是临时工,都能暂时解决温饱。
所以严司白他们的部队也算从开荒中摘出来了,不过又投入到了基础建设中去。
岛上虽然通了电,但是要完善的地方还有很多。
就比如修路。
除了修路之外,还要不断地扩建营地,扩建渔业公司,扩建岛上的其他基础设施。
严司白忙着搞基建,余笙笙忙着搞后勤,两口子可以说是忙得天昏地暗,除了晚上睡觉那会儿有交流的时间,平日里头几乎连面都少见。
一忙就到了年底了。
前几年西沙岛上过年也都是死气沉沉的,没有什么欢喜的气氛。
但是今年不一样了。
今年的西沙岛跟原先的西沙岛简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本来摇摇欲坠的木屋变成了气派的三层楼,好几艘的渔船,还起了砖厂。
就在过年前,余笙笙申请的供销社也正式在营地和砖厂中间的一层平房落成了。
毕竟现在岛上的人口多了,光是砖厂和营地就有几百个人了。
几百个人要吃喝拉撒,生活用品,总是靠着出海去码头上面买也不是办法。
余笙笙和严司白两个人一合计,当即又申请了一个供销社,将供销社办了下来。
盖了一个一层楼的平房,几十个简单的货架,但是东西一点不少。
油盐酱醋糖自然是齐全的,香皂洗头膏硫磺皂等生活用品也应有尽有,还有糖果饼干罐头这些时令东西也不少,毕竟现在不管是部队的官兵还是砖厂的员工,都有钱了。
兜里头有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