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承行想到余安安这段时间来对他的示好居然全是算计和利用,他心里头对余安安仅剩下的那点兄妹情谊也瞬间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失望和不理解。
他明白余笙笙的意思,余笙笙从来都不是想要针对余安安。
反而是余安安,一次又一次地给笙笙找麻烦。
现在余承行才深切地明白过来,他们先前对余笙笙到底是有多么的过分。
余承行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怎么做的,我这就去安排她下砖窑。”
余笙笙见余承行没有优柔寡断,也没有再为余安安求情,这才淡淡地点了点头,道:“去吧。”
这件事她不是要轻轻揭过,但是没有人证物证,没会有办法将余安安绳之以法,她也不想做那无谓的功夫了。
将余安安调去砖窑,依照余安安这种养尊处优的性格,她指定要狗急跳墙的——
余笙笙和余承行带着那两千三百块钱回到办公室之后,余承行就去找余安安了。
余安安这个时候正在心不在焉地挖着泥,心里头其实翘首期待,想要看到王惠惠被捉到偷钱的大戏——
她甚至都忍不住有些跃跃欲试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余承行往这边过来了。
余安安几乎是眼睛一亮,心里头当即就暗喜了起来。
但是余安安现在已经不像当初那么容易喜怒形于色了,她生怕自己表现得太过兴奋,会暴露自己,所以尽量不动声色,继续拿着手里头的工具挖泥,不过攥着锄头的双手却也有些微微的汗湿了。
余安安虽然一直低着头挖泥,不过眼角的余光一直都锁在了余承行的身上。
果不其然,余承行一直走到了她的跟前。
余安安见他的脚步停驻在自己面前好半晌了,这才装作刚发现余承行的样子,故作好奇道:“四哥,你怎么来了?”
看着余安安带着笑容的脸,余承行真的是做梦都想不到,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心肠居然会黑成那个样子。
余承行脸色冰寒凛冽,沉声道:“我这次来,是想跟你说说工作调动的事情。”
听到工作调动,余安安心里头当即就已经乐开了花。
这么说来,她筹谋的事情果然是成了。
王惠惠被发现偷钱,余笙笙肯定要将她送到农场改造了,这助理的位置空缺了出来,她这些天一直讨好余承行,余承行自然会第一时间想到让她去替补的。
不枉费她这么几天都从牙缝里头将自己吃的肉省了出来啊。
她终于不用再挖泥巴了。
果然凡事都是要靠自己啊。
余安安心里头不由得夸赞起自己的英明神武来。
余安安心里头已经是十拿九稳了,不过还是装作一脸懵逼的样子,道:“四哥,不知道我要调去那个岗位?我这就收拾一下,跟你过去。”
当了助理,坐办公室,再也不用满手满脚都都是泥巴了。
她以后又可以像在京城那样梳妆打扮,抹上雪花霜,穿上好看的皮鞋和裙子了。
余安安激动不已。
然而,余承行接下来的话却如同晴天霹雳一样,直接将她从天堂打入了地狱。
“从今天起,你调去砖窑烧砖,砖窑的组长会来给你安排工作的。”余承行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话一出,余安安甚至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
她刚才没有听错吧?调去砖窑烧砖?
她可是一个女孩子,她居然要调去砖窑烧砖。
那不是大老爷们干的活儿吗?
而且,她不是应该调去办公室当助理吗?
怎么会是调去砖窑烧砖啊,这不可能的啊,这不对啊——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余安安整个人都愣住了,面色僵硬,就连眼底的笑意也被冻结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余承行,好半晌之后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道:“四哥,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将我调去哪里?”
余承行脸上闪过了一抹不耐烦,道:“调去砖窑烧砖,你没听清楚吗?赶紧跟我过去吧。”
余安安这会儿是听得真真切切了,而且也确信自己没有出现幻听了。
她一把拉住了余承行的手,连声道:“不是,为什么要突然将我调去砖窑烧砖啊,你不是应该将我调去——”
余承行目光冷冷地盯着她,如同夹杂着冰渣一般。
“调去哪里?调你去办公室当助理吗?”余承行的嘴角瞬间勾起了一抹嘲弄的笑意来。
如果说他刚才还觉得这件事是余安安做的尚有余地,现在看到余安安的反应,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到底还是他心里头将余安安想得太纯良了。
她对自己从来就没有什么一起长大的兄妹情谊,只有利用而已。
余安安这也反应了过来。
她刚才实在是操之过急了,差点自己将自己暴露出来了。
这办公室丢了钱,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传出来?
没有传出风声来,她如果说出这个事情,余承行不就知道是自己做的了吗?
但是丢钱啊,丢了这么多钱,余笙笙他们都不着急吗?都不找吗?不去搜查吗?
难道他们还没有发现钱丢了吗?
余安安心里头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