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余承行留了下来,余笙笙忍不住抬起眼看了他一眼,道:“还有事吗?”
余承行的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余笙笙,神色极为的纠结。
见余笙笙盯着自己,余承行又有些紧张了,甚至忍不住低头去盯着自己的鞋面,并且急忙连声道:“没有——”
“没事的话就早点回去休息吧,睡好点精神,争取尽快复工。”余笙笙说着,也走出了会议室。
见余笙笙要走了,余承行脸上又闪过了一抹急色,急忙走在了余笙笙前头,又目光复杂地看了看余笙笙,这才支支吾吾地开口道:“那个,你,你还好吗?”
余笙笙见他忸忸怩怩的样子,知道他是担心着自己,神色平静地回答道:“我挺好的,没事。”
余承行见她神色还是淡淡的,但是整个人都泛起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疲惫感,心里头很是心疼她,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这个作为哥哥的关心,只能挠了挠头,道:“砖厂我和王助理会一直盯着的,你不用担心。”
“你一定要保重好身体。”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余笙笙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这才道:“多谢关心。我没事。”
余笙笙对他的态度,还是有些疏离的,余承行想到自己和家里人先前对余笙笙的态度,只觉得是羞愧难当。
如今笙笙遇到事情了,他这个作为哥哥的,想要安慰关心她,却都没有了立场和理由。
余承行有些黯然神伤,在他失神的瞬间,余笙笙已经冒着雨走回营地里。
营地和砖厂不过是几十步的距离,不过现在雨还在下着,虽然已经不大了,但是看着余笙笙在夜幕中淋雨,余承行心里头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他握紧了自己手中的伞,想要冲上去给她挡雨,但是余笙笙的脚步很快,已经很快就走进了营地。
黑夜中,她纤瘦的背影显得异常的寥落。
余承行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见了,这才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拿着伞,回到了知青点。
回到知青点之后,他迎面就撞上了余承谨。
自从建立了岛上的小学,余承谨作为校长,为了方便守着学校,已经搬到学校去住了,所以见到余承谨回来,余承行的脸色有些错愕,这才问道:“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余承谨紧皱着眉头,这才缓缓开口道:“我听说严团长伤势严重,需要转到京城的部队医院去做手术。”
这消息自然是安楚容跟他说的。
安楚容还住在砖厂的宿舍里头,毕竟余承谨一个男的住在学校,她再搬到学校去的话,难免有种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的感觉了,所以她没有搬到学校去住。
余承谨今天听她说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头也有些着急,但是学校的积水也很多,他和安楚容两个人也都清了一整天,实在是走不开。
如果不将学校的积水和淤泥清理掉,会影响学生上课的。
他手上的工作刚忙完,都还没有来得及洗澡,这才紧赶慢赶地往这边来了。
余承行点了点头,道:“是很严重,发高烧,需要尽快手术,要不然腿就保不住了,下辈子得在轮椅上度过,二哥和封明景陪着严团长出发了,已经前往津城港口了,要用最快的速度去到京城做手术。”
听了余承行的话,余承谨本来就皱着的眉头顿时皱的更紧了,这才道:“那笙笙呢?笙笙也陪着去了吗?”
余承行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笙笙哪里走得开,这么大的摊子在她手上,她和严团长两个人都离开,这岛上还怎么运转,尤其是灾后重建的工作,谁来主持?今天笙笙已经开了一天的会议了,砖厂这边的会议刚刚才开完。”
余承谨的脸色越发的凝重了。
静默了良久之后,他这才缓缓开口道:“那,那笙笙现在怎么样?她还好吧?”
她跟严司白其实还算得上是新婚夫妻的,这突然面对这样的事情,心里头肯定很难受的。
笙笙再怎么能干,到底也是个小姑娘。
丈夫要做手术,她心里头一定很惶恐不安吧,而且她还要兼顾岛上这么多事情,不能陪同。
但悲哀的是,作为她的亲哥哥,他现在想去安慰一下笙笙,都没有什么立场。
想到先前自己一家人对笙笙的不公和嫌弃,余承谨现在都觉得羞愧得脸上火辣辣的。
两兄弟心意一样,相对无言。
最后,余承谨叹了一口气,道:“希望承言能够好好照顾严团长,别让笙笙失望,也算是为我们家人赎罪了。”
余承行道:“我会尽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给笙笙添麻烦的,尽量给她多分担一点压力。”
余承谨也道:“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我们能够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两兄弟默默相视了一眼,这才各自去休息了。
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