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我们一家从婚宴离开。
陆澄澄回来这一路上也差不多清醒了,可心里还是难过,又不说,就挤在角落里呆呆地坐着,二叔和表哥他们是一向不喜欢理会他的,这时候能跟他说说话的也就只有我了。
毕竟当初我订婚难过的时候也是他陪着我的,我不占他便宜。
回家后,我拉着他喝了半天的酒,不过我也知道他酒量不好,为了营造一种我们在“借酒消愁”的氛围,我给他调配的“酒”是葡萄汁和酒精一百比零点一的比例,陆澄澄为此无语苦笑。
不过我更无语,因为就算是这样,陆澄澄还是喝多了,趴在我肩膀上睡得要多死有多死,跟那鱿鱼似的,吸住了扒都扒不开!无奈得很,但也不得不允许他在我房间的窗台上睡着。
瞧了瞧阳台门关上了,我也就安心了,坐在窗边看着窗外隆隆的雷声带来闪电,忽而照亮寂静的夜空,又是一夜疾风骤雨。
默读跟我说的话一向很准,刚刚才给我发的要下雨,叫我别出门,天气预报都报晴天,比不上他“夜观天象”。
我回了个消息,叫他早点休息,对面很快回复:“你也是。”顺便带了一张他和默念的合照。
我轻笑笑,趴在窗户边沿观望空山新雨落,顺流滑过前院的小溪潺潺,水流绿莹莹的,天然的宝物不加雕琢,比起院子里堆满的聘礼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起聘礼,看见那堆乱七八糟放着的俗物我就心烦!前几天就送过了,那摊子还没收拾完,今天晚上又送,这百十箱的东西我多会儿才能收拾完啊……高辛辞也不知道找点儿轻巧好放的金银细软,我要那么一大块檀香木干哈嘛玩意儿!还有,我家又没有人会弹琴,他送我一把古琴是几个意思啊?
嫌我没学问???
说是高家长辈加上他补了几样送给我的礼物,我确实是很喜欢收礼物的,但是他干嘛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呐!我没有准备回礼啊,介个样子真的让我没法做人……
小叔问我什么感想的时候、我只有“愧疚”二字可言,目瞪口呆,可给了小叔好机会好好的嘲笑我一番,而后叫人去库房挑挑拣拣选了几样送回去。
好在今晚的事情到这儿就结束了,次日早上才又热闹起来。
寒露的爸爸过来了,跟老傅在书房说了几句话,我偷听了几句,大致内容还是关于露露和澄澄的婚事,说实话,他们家考虑的还真是充分,既保全我们傅家的颜面,也让寒家后继有人。
露露还是算作出嫁的,但他们俩将来必须生一儿一女,男孩姓傅,女孩姓寒。
老傅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笑着请萧先生留下来吃早饭,萧先生颔首谢过却不肯留,回家为女儿做早饭去了。
饭还没好,小叔就拽着二叔到餐桌上说笑去了,念叨着不待见寒董事长,可她家这位赘婿萧先生说话是个好听的,长相也温和,看着就像个受气包,老傅则把我叫进书房,关上了门。
他并不吭声,只是拿凉了的煮茶清水倒进花盆里当做浇花了,等我先开口。
我将手机里和梁森的聊天记录打开,上面是寒董事长在外与孙阊平尚明誉来往的证据和诋毁我傅家的条例。
“世上的人就是这样,自己的错误永远看不清,我自己也是,但更多的是可悲这副多情的心肠,优柔寡断,永远没个自我,想恨的人,不能恨,顾忌这个顾忌那个。”
“因为她是、寒露的妈妈是吗?”老傅温和的笑笑,将茶壶放在桌上,“就算想恨哪个,不要自己动手。”
“我知道啊,我也没打算报复,因为没有那个必要,而且据梁森那边的可靠消息说、露露的妈妈也就是暂时性的利用了孙阊平,并没有打算跟他深交。”我耸了耸肩叹气道。
老傅依旧是那副若无其事的神色,摸了摸我的头发,“她倒是想深交,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要跟咱们这么多家斗,威廉,可看不上她。”说罢又冷笑。
也罢,威廉就是这样捉摸不透的人,当然他也有本事找得到更好的帮手,瞧不上叛徒也是应该的。
“吃饭吧。”老傅捏了捏我的脸,“我有话跟你和澄澄说。”
“好。”我平淡回应。
出了门过院子走廊到西院的那个大餐厅去,大家早都准备好了,连酒醉的陆澄澄也泼了自己两盆水清醒了,只等我和老傅一来就开饭。
老傅看上去仍旧很疲惫,因为昨天的事情至今还没缓过神儿一样,但叮嘱我和陆澄澄时还是十分温和。
这也是自打我知道他看待陆澄澄的态度后,他第一次对陆澄澄这么有耐心,此刻一手拉着我们的一只手,粗糙的大手将我们整个儿包裹在一块。
“时时,澄澄,昨天订婚的事情,爸知道,其实你们心里都是不大愿意的,年轻人向往自由,心里都有自己的成算,但时局如此,你们都要做出一些牺牲,爸昨天想了一晚上也想清了,你们就先熬过这段日子,等将来,没有外患了,婚约取消,你们都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我懵了。
陆澄澄也有点儿惊讶,不过短暂之后还是欣喜,他不可置信似的,还担忧自己是做梦,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