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约风的桦木办公桌上、缕缕青烟随着太阳升起,坐在桌旁的人伸出手,骨节分明、指节处淡淡的泛着一丝粉红,他轻轻的扇了扇,青烟支离破碎,改变了它原本的航线。
若秋水泛寒,千斛明珠觉未多,少年深蓝色的双眸微转,目光穿越俗世众生中的贪婪与疯狂,平静的望向落地窗边的威廉,他背着身。
桌面稀稀落落的撒了很多小孩子喜欢的零食和玩具,与同样摆放在一旁的铜鎏金博山炉格格不入,江以南也觉得,他并不喜欢这些东西,可威廉偏偏每次回来都要送给他一些,为此他很苦恼要怎么才能把这些东西消耗掉。
等的久了,他手指敲了敲桌面。
“你每次从孤儿院回来,都得在那儿站好一会儿,我不批判你的善心,但下次能不能不要这么着急叫我过来,我很忙的,没有时间一直等你,还有,这些小东西为什么不全留在那里?带回来给我做什么?”江以南懒洋洋道,他向后靠了靠。
威廉忽而笑了,他才转身到座位上去:“你也是孤儿啊。”
“可我不是小朋友。”
“你没当过小朋友,所以我帮你体会一下当小朋友的快乐啊。”
威廉好似为此十分骄傲,江以南心里有所触动,但也只是那么一瞬,他更多的还是无语,歪了歪头:“你体会过?”
威廉耸了耸肩,该死!被这小朋友猜对了,都是没有童年的人,或许他不该说这些听起来有歧义的话,可他也很委屈,他最初带这些东西回来的目的是真的希望这个小朋友会开心的。
可他星空般的双眸没有一丝波动。
“那你喜欢什么?”威廉饶有兴趣的问。
“心脏。”
“是指心脏本身还是它的情感?”
“本身还是情感,不都是伤人的利器么?”
威廉略有些失望,眉宇间带了淡淡的忧伤:“你为什么老想着伤人呢?”
江以南带着惊讶和嘲笑将目光从书本移到威廉的脸上:“不是你让我伤人的么?你以为我闲的?”
威廉被这个小孩子堵的说不出话来,可又实在喜欢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只好不断地找话题不许他离开:“可惜我不能把我的心脏给你了。”
“本来我也没想要。”江以南低下头。
威廉瘪了瘪嘴:“你这小朋友,说话真难听,我怎么不见你对……”
“你叫我来就是要说这些?不会吧,我可是听说您的阴谋手段精明狠毒,怎么见了和形容不一样啊,我每回到这儿来都是冒着很高的风险的,要是想聊天,我麻烦您打电话。”江以南语气依旧平淡,可心里逐渐有了烦躁。
老头子可能喜欢漂亮的小朋友,但小朋友并不喜欢漂亮的老头子,江以南常常为此头疼不已,除非两个老狐狸在的时候会给他一点发泄的快感。
再聊这天就聊死了,威廉终于还是认清了现实,叹了口气:“小章被抓进去好几天了,你说她会不会供出点儿什么来?”
“供也是供我,她又不认识你、你急什么。”
“那你被抓进去可不就是供我了吗?”
“我把柄还在你手里呢,担心这个?”
威廉呼了一口气:“是了,没有达到目的之前,你也不敢死,不敢被禁锢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小屋子里,你手上也有小章的把柄吧?”
“当然,她不会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的。”
“你答应要救她妹妹?艾滋病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治愈的方法吧?”
江以南笑出了声,笑的直不起腰,他伸手捂住脸颊,眼泪从指缝中渗出一点来,蓝色的双眸为此更显诱人,他抬头微微笑着凝视着威廉:“谁说要救她了?我是要杀她,你为什么不想想她为什么会突然患上艾滋病呢?”
威廉恍然大悟,不自觉的眼眸收紧,他起身,惊讶又赞许的高声道:“是你安排的?!”
江以南收起笑容:“不是,但你看看,你都信了,章秉春能不信吗?”他又恢复了最初的平静低下头去看书:“之前,我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有一个同学很能给我使绊子,我看不过,就想借着你的势力报复回去,前两天正好听说他回国了,就找人去盯了两天,谁承想正好瞧见他去医院了,艾滋病,以前不干不净花天酒地染下的,现在就靠药吊着呢,我心想,那也没必要再落井下石了,反正也活不了几天,可准备叫盯梢的人回来的时候又得知了他跑去按摩店,想阻止也晚了,他已经去过了。本来我没当回事,直到手下的心软,想去提醒一声,却看见里面的姑娘面熟,偷偷拍了照我才发现,是时时的同学,我就知道我机会来了。”
“拿这么一个小姑娘当靶子,你也太狠心了。”威廉欣慰的同时感到背后一阵发凉。
“谁拿她当靶子?明明是章秉春自己说的,如果能让她妹妹平平安安,要她做什么都行。”
“可你能让她妹妹平安吗?”
“药吊着能多活几年的,我想专为孤儿挣钱的您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昂?”
江以南的目光终于温柔了些,威廉松了一口气:“臭小子,这麻烦事不都还是我的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