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露露的父亲忽然来到老宅。
按说这么晚了,再有什么急事也应该等到我们明天回临江去,可是箫叔叔还是来了,我们过去,他的神色也并没有表现得多么惊慌。
“看来不是真的有求于人,而是奉上诚意说和来了。”梁森在我身后低声道。
我淡淡笑笑,想来也是,临江再闹事,幕后之人已经抓到了,剩下的几个也不过是强弩之末,麻烦归麻烦,到底我们家、高家、赵家侯家,那都是出了人去帮忙的,怎么说也不该威胁到寒家以至于求助的地步,加上这次来的又是寒家榜首的好脾气,而非寒董事长。
对待箫叔叔,老傅还是客气的,请他到归雁庭小坐,也立刻叫人安排了住处,怎么说也是亲家。
我过去的时候,归雁庭水畔小岛上已有一个浅紫色的倩影,眉目含情,悠然拨动着琴弦。
“云嫣?”我回过头,恰好撞上过来找梁森的秦柯。
秦柯解释:“云嫣小姐的琴艺是云谨亲授,虽然她年纪还小,学的时间也不够长,但云谨的本事你是知道的,现在整个老宅已经没有比得过云嫣小姐的人了。”
“也是,这门手艺谁也比不过他了。”我转回去,缓步进了归雁庭。
云谨走了也有一段了,如今听见云嫣的琴声,竟觉得恍如隔世。
“箫叔叔。”我走到中央的桌席间躬了躬身,露露见我来了也起身,老傅和箫叔叔点头示意后我们才一起坐下。
“梁森,柯柯,你们新婚却不能团聚,也是委屈了,趁着这时候好好看看彼此吧,不用跟着了。”老傅微微笑道。
“是。”两人应过之后转身离开。
归雁庭是个足以容纳几百人一同用餐的大庭,现在加上戏台上弹琴的云嫣却只有五个人,我忽然觉得有点冷清,连悠扬的琴声也成了索命般的哀调。
老傅看了看我没说话,手上动作少不了,给我递了一杯热腾腾的茶水。
过了好一会儿,箫叔叔大概真是憋不住了才说:“傅董,咱们这到底是等谁啊?时时也过来了,外人也支出去了,有什么话您就明说吧。”
原以为寒阿姨趁火打劫损了我的名誉,被发现后、寒家多多少少会心虚,最不济低调一点,可眼见着人家是没有那个想法了。
箫叔叔处之泰然,面不改色。
老傅大抵还是有不满的,但不管怎么说,澄澄的事情我们也隐瞒了人家,看过我的神情之后也就没有再为难什么,他轻轻摆了摆手。
云嫣起身颔首,抱着古琴下台去了,戏台边等着的人立刻摇动船桨接她离开。
老傅轻笑笑:“自然是等能给您出主意的人啊。我老了,搞不懂现在孩子们是什么心态,还是年轻人来想主意的好。”
“什么?”箫叔叔不解其意。
不过很快,这个“年轻人”就自己跳出来了。
身后多了脚步声,我回过头去,远远的就看到两个人端着茶点过来。
“默读?”我有点儿惊讶,连忙起身。
“林老师。”露露紧随其后,只是左看右看不知道该怎么行礼。
说是平辈,默读担了个老师的名分;说是长辈,默读是我家义子,可以算做我义兄。
“坐吧,又没外人。”还是老傅开口,几个人才安定下来。
露露似乎还有点恍惚,以至于默读身后的澄澄走到她身边放下茶点又坐下,她都低着头没什么反应。
“诶,你怎么了?”澄澄碰了碰她的手臂。
谁敢想一向赖着澄澄像只树袋熊一样的露露,这次却主动避开他的触碰。
“啊、我没事,就是太晚了,有点儿困了。”露露整个儿的缩起来,两只手臂紧紧贴在身侧,手指摩挲着束在膝上,低着头,难得做出一副小女儿家的姿态,可她从来不是这样性格的人,装也装不出来的。
澄澄眉间动了动,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我,我摇了摇头。
他大概是以为我跟露露说了什么,露露不会再迅速做出什么太过亲密的举动,他自由了,此刻显得十分悠然自得。
“箫叔叔,晚辈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的法子,但学校这件事,晚辈倒还有一个不错的建议。”默读颔首奉茶道。
默读上任不久,加上平日里箫叔叔只管内事,所以并不认识,看过露露的表情之后才淡淡开口:“哦,您是、露露的老师是吗?”
“是助教,学校还没开学,主教老师来不了,我才带了几节课,这点微末技艺当不了您一声老师,箫叔叔当我是时时和寒小姐的同辈就好。”默读的声音听起来比箫叔叔更加平淡而冷漠,可脸上还是带着笑的。
不晓得是不是我对默读天生有滤镜,我没觉得怎样,箫叔叔却莫名打了个寒颤。
“助教也是老师,您当得起,至于其他的辈分亲缘另当别论。”箫叔叔干笑笑,主动递了茶水过去:“不知道林老师有什么方法解决学校的争端,箫某洗耳恭听。”
默读顿了顿,嘴角浮起一个莫名的笑容,极其消瘦到手指骨节异常突出,他向椅子下伸了伸手,一只雪白的小狗扑过来到他手中,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