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我来到南楼门前,只见一片凄惨荒凉,可怜小婶的同时也庆幸,还好输的不是我,否则,如今得到这一切的也就是我了。
我整了整衣衫,身后带着梁森还有几个体格健硕的阿姨搬着补品一起小步迈进去,穿越长廊走过玻璃穹顶的客厅,上了三楼来到小婶的房间,敲敲门,其中传来一声极其平淡的声音:“放门口吧,我一会儿出去拿。”
看来是把我当做每日来送药的阿姨了,我苦笑笑,摆摆手,梁森叫人把补品都放在房门口又撤到外面的小客厅去,我清了清嗓子:“小婶,是我,带了几样东西过来看看你。”
房间里沉默了一阵儿,随后便是长长的一阵叹息,许久她才给出答复:“进来吧,门没锁。”
我示意梁森守在不远处,随后便推门进去。
房间里看上去很整洁,被褥是刚换过的,散发着玫瑰汁水的清香,小婶一向有这个习惯,喜欢玫瑰,就叫人每隔三天用玫瑰花瓣泡水洗随身物品,故此,如今我家后花园才会被小叔翻了叫人全都种上各色的玫瑰,我的苹果树都因此被迫搬家,现在估摸着,没多久我就可以把我的苹果树搬回来了。
身着花青色睡袍的美人静悄悄的半靠在堆了两层的枕头上,一双白皙修长的手交叉叠着,盖着清香的被褥,仿佛一幅画一般,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她的神色不大好了,弯弯的柳叶眉拧在一起,想必一定是对我的到来很不满意了,好在这样的情绪转瞬即逝,她依旧淡然,也或者是没精打采。
“你以为你赢了,过来看我笑话的是么。”小婶轻笑笑,有气无力的说了句。
我无意落井下石,也不想跟她浪费时间,便先退一步,在门边恭恭敬敬的躬身行了个礼:“小婶想多了,我本来带着病气,也不想过来接触小婶,但是我爸爸让我敬您是长辈,长辈要走了,总该过来送送,跟您说几句话,现在说完了,送您滋补身体的东西我也叫人放在客厅了,我就先走了。”
“来都来了,坐下歇歇吧。”
刚要转身,她便又叹了口气说,可别人有相视一笑泯恩仇的能耐我没有,所以只能板着脸扭回去。
“别了,怕过了病气给小婶。”
“我也病着,不差你这一下,过来坐吧,把药给我端过来。”小婶略有些嘲讽意思说道,也不晓得是在自嘲还是嘲笑我,笑我就算赢了她也还是长辈,我也还要顾着我小叔的面子被她使唤。
不过,我也不差这一回了,于是还是忍着脾气端了桌上的药走过去。
“坐吧。”她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这时候也不把药倒掉反去给小叔装可怜了。
我冷笑笑,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稍稍想过,也没打算跟她客气:“听说小婶不愿意回颖京,想回津海老宅住着?”
听出我的言下之意,周夏放下碗的手顿了顿,想来她这个三夫人也是真怕自己做到头,如今,死活不肯安安生生的回颖京守家门,非要到津海那个地方整天斗智斗勇去证明自己的身份,最后无论怎么说,她那个嘲讽的笑都只能送给她自己。
只是我没想到,她还真能撕破这层窗户纸,把这耻辱的身份真的按到自己身上。
“颖京就我一个人,实在没趣,倒不如老宅,虽然算计多了些,好歹有个人气儿,再说了,回去又能怎样呢,我一个差点儿离婚的夫人,已经没什么威胁了,他们还能吃了我?”周夏抬头瞧着我,无奈的笑了笑。
我微微颔首轻笑:“小婶开心就好,也别误会,我就是随口一说,也从来没说过老宅什么坏话。”
“别装了,这儿又没有别人,昨天我一再要求下,监控也都拆了,不会有人发现你真实什么模样的。”
“我听不懂小婶在说什么。”
“罢了,随你吧,不过,我也好心提醒你一句,别得意的太早了,你以为赶走我就是赢了,可实际上,这才刚刚开始。”
“什么意思。”
我抬首,先前一直被情绪牵引着不想同她多说,也看她没有跟我再斗一把的心思,但现在,只怕是真应了老傅刚要跟我讲的道理,人总会在某些时候吐出一些实话的,要知道,周夏在傅家待的时间比我久。
“说给你你大概也不会相信吧,我没了孩子,杀害柳宗兰的事情也被你发现,我确实不想让你好过,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你。时时,我从来和你无冤无仇,我从前对你也不错吧,只不过是我怨气无处可撒,你是我唯一可以找到报复的人。”周夏挑着眉头轻蔑笑道。
“无冤无仇?”我冷哼道:“我也觉得我和小婶之间无冤无仇,我也一直不明白,为何你偏偏揪着我和小叔的事情不放,为何你明知道你的孩子留不住、还要把这一切怪在我的身上,柳宗兰恶有恶报,她死了我心里根本不会有任何波澜,我不想跟你计较那些多余的,可为何小婶就是不讲道理,出门四处散播我和旁人的谣言,我和林家的关系并不分明、我问心有愧,你想出去胡说我都忍了,可连死去的云谨你都不放过,这我就没办法理解了。”
可周夏摇了摇头,轻轻叹过之后目光飘向别处,却并不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你真可怜,在这个家里,没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