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宁渊回道,“我也陪你们在这里对峙了这么久呢。”
言峰绮礼站起身,双手环在胸前,说道:“你不是处理公务了吗?”
宁渊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说道:“嗯,处理了,但是,处理的不多。”
开始虽处理了一些,但是……后续就开始打游戏了。
玩游戏清每日任务怎么能不算处理公务呢?
钟离垂眸,良久没有说话。
言峰绮礼如何与钟离的任务没有任何关系,留着他或许还可以激发何如铉在魔术上的潜能。
也罢,一个锯嘴葫芦,吐不出半句有用的信息,还要接受来自葫芦的刺探。
这种讨不得半点好处的谈话,在恰当之时了结才是最好的。
“宁渊,我们回吧。”钟离起身,修长的手指一把拿起置于身侧的雨伞。
乌云密布的天空之下,落叶打在屏障之上,这样的背景,衬得钟离的身形修长。
但并不羸弱。
一片萧瑟之中,钟离就像是一盏油灯,晃动的火光散发着温馨的光芒。
这样的人,如若摧毁了……
若要言峰绮礼杀人,那必定是为了愉悦自己。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很少有人能说清楚。
在教会当祭司这么多年,都忘记了,言峰绮礼原本……是个坏人啊。
屏障解除,言峰绮礼站的地方距离凉亭边界很近,额前的碎发随着风飘动,却因风中的雨水而打湿,贴在额头上。
明明变得狼狈,衣物发丝都被打湿,言峰绮礼嘴角却勾起一抹笑容。
宁渊撑着伞,宽阔的伞严严实实遮住他和钟离两人。
在言峰绮礼身边路过的时候,钟离侧目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道:“绮礼,绮丽……神存富贵,始轻黄金。清澈美丽,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名字啊。”
在钟离身边站着的宁渊也转头看向言峰绮礼。
“哦?是吗?”言峰绮礼双手举在胸前,手心朝上,摊在钟离身前,挑眉嘲讽问道,“在钟离先生心中,我配得上这个名字吗?”
钟离笑道:“呵,这怎可由我来评判?”
“为何不能?”
“赐予言峰先生这个名字的长辈,必是希望你可如名字所寓意那般,成长为身心皆清秀之人。”
钟离指尖一弹,恰好弹到一滴雨,那雨滴被弹得飞散四溅,但都落在了言峰绮礼脸上。
言峰绮礼伸出手臂挡住脸,用袖口擦拭了一番。
钟离这是作何?有些莫名其妙。
言峰绮礼擦脸的时候,罪魁祸首半分愧疚都没有,反倒笑道:“实是抱歉。”
话锋一转,钟离又道:“不过言峰先生配不配得上这个名字,不是以自己的所作所为为依据吗?如此,在言峰先生心中,自是有答案的。”
“自你口中说出的,净是些空话。”言峰绮礼道。
“话虽如此,但美的感觉是互通的。”钟离不在乎言峰绮礼所说之言,自顾自道。
“你这是何意?”言峰绮礼问道。
这句话,倒不是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言峰绮礼无法对人们所说的美丽事物感到美丽,却对很多人说的丑陋事物难以忘怀。
除去上一次圣杯战争存活下来的servant吉尔伽美什,无人能探寻他的内心。
为何这人,与他只见不过两面,便能准确道出他的所想?
钟离垂眸致意,并未作答。
宁渊道:“走吧?”
“嗯。”钟离点点头,回道。
两人一齐迈开步子,离开了凉亭。
都默契地没有与言峰绮礼告别。
雨水打在伞面,噼里啪啦,与打在地面上的雨滴奏相和鸣。
走?
怎么可能让你们就这么轻易地走?
在他们身后,言峰绮礼的眼神骤然变得狠厉,宛如要向猎物进攻的毒蛇,眼中没有丝毫光亮。
“叮——”
一声锐利的短鸣在宁渊耳边炸响,惊得宁渊俯下身子,捂住耳朵。
尽管弯下腰,持伞的那只手并没有动。
伞牢牢地罩在钟离的头顶。
强烈的冲击导致宁渊握住伞柄的右手虎口发麻,麻劲消了之后,痛意随之缓缓而来。
宁渊左手捂住右耳,弯着腰,缓了些许时刻。
钟离一手覆上宁渊持伞的那只手,轻轻揉了揉,而后让宁渊的手松开伞柄,自撑伞。
另一只手揽住宁渊的肩膀,让他好不摔倒。
“你怎么样?”钟离问道。
宁渊摆了摆手,左手撑着膝盖,缓慢直起身子,道:“无妨。”
他的右手虎口已有撕裂的迹象,只是现在还没有往外渗血。
有钟离撑伞,宁渊可就要和暗自袭击之人好好交流武艺一下了。
就在他们离去之际,自言峰绮礼袖口而出一个剑柄。
且在甩出之时,只有一个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