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过去

南星听着身后一声声的咒骂，心底最后一分温情散去，只剩下一阵冷意，“既然姐姐无心悔改，南星也无能为力了，只是还望姐姐记住，南星永远是玲珑宫的南星，永远是昭仪娘娘的南星。”

“姐姐的主子是谁，还是姐姐自己掂量的好。”

“姐姐的主子是否值得姐姐为她付出性命，姐姐自己决定。”

说完南星也不管身后人如何哀嚎怒骂，转身回了屋。

苏茗琅抬手为她斟了一杯茶，壶里的茶水有些凉了，南星捧着一饮而尽，“主子……”

“都听到了，”苏茗琅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丽妃手段虽然很辣下作，倒是没想到手下人如此忠诚。”

南星欲言又止，伸手要去够茶壶，却被苏茗琅一手按下，“有话就说，本宫面前你怕什么？”

“我……”南星顿了顿，心里反复翻腾，一咬牙将自己都落了个干净：“主子，奴婢只是在想，丽妃她会不会是拿了茉莉的家眷做威胁？”

“哦，何以见得？”

“因为，因为牡丹就是以此威胁奴婢的。”南星说完猛地反应过来，生怕苏茗琅误会急忙说道：“不过，不过奴婢是不怕的，因为奴婢没有家人了。”

“没有家人？”苏茗琅皱起了眉头，“可本宫掉过你的户籍资料，你不仅有父母，下面还有弟妹不是？”

调查人背景这种事情苏茗琅说出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南星愣了愣，显然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苦笑一声说道：“奴婢有罪，那户籍资料是假的。”

“假的？”这下愣住的换成了苏茗琅，她还不知竟然有人敢胆大到在这种方面作假，“仔细说来。”

“是，是这样的娘娘，奴婢幼时家里遭了天灾，就快要到易子而食的地步了，那时候有人来收人，专挑一些半大的男童女童，奴婢就是那时候被卖给了人贩子。”

“那些人贩子买了人，挑了好看的送进了青楼妓馆，没什么姿色的就卖给各户人家，当时奴婢面黄肌瘦的，倒是因此逃过了一劫，当时正好宫里收人，那些家伙就打起了我们的主意。”

“奴婢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买通了查验户籍的太监，反正是给我们都伪造了户籍，卖了进来，毕竟卖入宫里也比卖给寻常人家要值钱的多。”

“期初他们还以此威胁，要我们将每月的月银交给他们，后来是有个姐妹以他们私造户籍为由威胁了回去，他们才肯作罢。”

“后来奴婢就辗转反侧到了丽妃娘娘宫里，所以她查到的应当是奴婢假户籍上的人家，那些人家都与人贩子们有瓜葛，死了也算是替人消灾。”南星说完也不为自己辩解，垂着头等着苏茗琅发落。

“那你以前的家人呢？那些人只是想拿个一手买卖，自然不会做的多么全面，只要稍微一查就能查出来你户籍作假，想要找到你亲生父母不是什么难事吧。”

南星神色冷了冷，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淡淡的：“奴婢既然被卖了，那就与他们无关了，至于是不是会有人找上他们，也不是奴婢能管的了的，若他们真的因奴婢的事收到牵连，那也算是他们咎由自取！”

南星显然还对幼时被发卖一事愤愤不平，苏茗琅知道卖了她或许是当时最好的选择，一来可以为她求个生路，而来也可以换些银钱谋生，至于那些清白不清白的，在性命之前都得靠边站。

苏茗琅劝慰的话在嘴边滚了滚，还是被她咽了下去，她想了想，若是换做自己，她也很难不心生怨愤，反正日后也不会有机会再见，她要恨，便恨着吧。

“没必要为过去的事给自己找不痛快。”一肚子的话到嘴边，能说出口就剩了这么一句。

南星闻言摇了摇头，“主子，奴婢早就把他们抛之脑后了，只是偶尔提起还是会有些不忿罢了，反正奴婢也活到了现在，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我们以后也不会再碰面了。”

“嗯。”苏茗琅见她想的通透也不再多说，点了点头将茶壶推给了她，“壶里的水凉了，不要多喝凉茶。”

“娘娘！”说话之间门外的行刑已经完成，杖刑的侍卫走到门口汇报进程，“杖刑已满，您看要如何处置？”

“再打三十。”苏茗琅摆弄了一下屋内的饰品，仿佛说的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门外的侍卫得令，拿着刑杖走了回去，“姑娘您忍着些吧，娘娘吩咐了再加三十”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块布条揉了揉就要塞进茉莉嘴里。

茉莉看着侍卫愈来愈近，心里的防线终于崩溃，惊惧的大喊道：“娘娘，我招了娘娘，娘娘饶命啊娘娘！”

侍卫听她这么说顿了顿，见屋内人始终没有反应才一把将布条塞了进去，“动手！”

屋内又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来，只是这一次少了人哀嚎的声音。

加上这三十杖就要打完九十下了，偏偏还要保住这人的性命，侍卫怕她忍不住咬舌自尽，到时候受罪的可就是他了，可是那板子宽大厚重，一板子打下去就要疼进肉里去，打完九十杖要她真切的疼一遭还要保住性命，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主子，再打下去不会打死了吗？”南星显然也有这样的担忧。

“怕什么，这些侍卫平日里早就练出来了，轻易怎么会打死人呢，等着吧，打完这三十杖本宫想知道的就会清清楚楚了。”

“可是她不是已经要招了吗？”

“呵，她说要招本宫就要听吗？她当本宫这里是什么？佛堂？”苏茗琅呵笑一声，眼底带着浓烈的杀意。

“机会本宫已经给过了，要本宫给她第二次机会总得付出些代价才行啊！”

南星咽了咽口水，在心底默默的为茉莉撒上一把黄土，“果然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女人！”

“嘀咕什么呢！”苏茗琅神色危险的瞥了她一眼。

南星一个激灵，猛地一把抱起茶壶，“主子，奴婢泡茶去，那个，那个凉茶不能喝，对！不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