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烟将所有的恨意全都撒出来。
赵如意仗着是老夫人娘家人,仗着侯爷护着她,对她这个姨娘没有半分的尊重,还时不时克扣他们母子的用度。
原来这个骚货妄想坐上继室的位置,妄想让野种霸占她儿子的嫡子之位。
一边撕一边骂,“你说老夫人吝啬,给我多置办一套裙子一根簪子都不肯。天冷了,我儿要读书,问你要炭火,你说老夫人立的规矩,没到日子不能放炭。合着你扯老夫人当大旗,全昧到你口袋里啊!你们屋里摆设堪比大夫人,原来除了偷人还偷东西啊,简直不要脸到家了!”
赵如意竟敢败坏她的名声?
陆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
身材娇小的赵如意根本不是柳春烟的对手,被人骑在身上,扯着头发,狼狈不堪。
两个女人像市井泼妇打架般纠缠,惊得一屋子目瞪口呆。
下人们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想上前帮忙,老夫人不发话,更没人去拉架。
赵如意的丫鬟倒是想上前,被杏雨扯住,扬手就是一巴掌把人打翻,拖着人就往外走。
谁让这个死丫头仗着赵如意的势,欺负姨娘院子的人来着?
陆菀:“……”
没想到冒出一位战斗力强悍的帮手。
承继嫡房,品行第一。
赵如意名声臭了,她儿子余修晏想过继成嫡子,恐怕难了。
“啊啊啊啊!侯爷,快救救我啊!”赵如意见没人帮手,撕心裂肺的苦叫起来,这下惊醒了陆善渊。
他赶紧上前扯住柳春烟,“你干什么!快住手!”
柳春烟打累了,骂骂咧咧的爬起来,脚下还狠狠的踹对准她的肚子踢了一脚。
赵如意痛得卷曲身子,抱着肚里惨叫。
陆善渊紧张的抱起她,“你怎么了?肚子被踢到了?”
“侯、侯爷……我的……”赵如意痛得脸色发白,冒出冷汗。
陆善渊大急,将她打横抱起,刚想走。
柳春烟火气又来了,冲上来一把扯住赵如意,“你这个贱人,竟敢装死让侯爷当众抱你。你不要脸,侯爷还要脸,侯府还要脸!你们母女就是一对贱货!”
陆善渊被她扯得差点抱不住人,气得对柳春烟就是一脚,直踢得人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门上。
柳春烟眼冒金星,委屈得嚎啕大哭,“侯爷,奴婢精心服侍你了几十年,给您生了长子,就落得如此下场吗?与其被贱人欺负死,奴婢索性也不活了!”
说着,一咬牙,将脑瓜子狠狠朝门撞上去。
“表姑奶奶你太歹毒了,这是要逼死我们姨娘啊!”杏雨震惊大喊,抱住柳春烟哭起来。
“姨娘,您不能死啊,大少爷没了娘会被人家欺负死啊。”
陆菀:“……”
没想到杏雨也是个人才啊。
柳春烟跟着呼天抢地,“我可怜的儿啊,你可是侯府的嫡长孙啊,为娘护不住你啊。”
陆善渊被闹得不知所措,怀里的赵如意凄惨的叫疼,女人的各种哭声像催命符一般,弄得他烧心烧肺。
陆老夫人被气得差点吐血。
吴嬷嬷见她真的难受,赶紧给她倒了杯热茶,帮她轻抚后背,“老夫人息怒啊,保重身子要紧啊。”
陆菀忽然想起什么,蹲下去抓住柳春烟乱晃的手,飞快道,“柳姨娘,您好像伤到表姑母的小腹了,她痛得好像要小产的样子。”
柳春烟哭声戛然而止,脑瓜子嗡的一下炸了,“杏雨,快去叫府医来给老夫人看看。”
杏雨是个人精,二话不说跳起起来就冲出门找人。
知若和拂晓将柳春烟扶了起来,她死死盯着赵如意,越看越像要小产,气得眼睛直冒火。
没错,陆菀是想起一件事。
她嫁入谢府后半年,父亲就娶了赵如意为继室,不到三个月,赵如意又生了一个女儿。
算算日子,孩子此刻已怀上了。
陆菀走到陆老夫人身边,轻轻帮她顺气,声音轻柔却足够陆老夫人听清楚。
“祖母,其他都不重要,您赶紧查查,哪些是侯府用的,哪些进了某些人的私囊吧,免得祖母替人背锅,伤了满府人心,传出去不好听。您可要防着狼子野心啊。”
陆老夫人一震,晕晕的脑袋顿时清醒了许多,“吴嬷嬷,让钱大管家马上查清楚。”
吴嬷嬷忙应着去传话。
陆菀柔声道:“孙女就是替祖母不值。锦绣阁和琉璃轩霸占的东西,母亲都舍不得拿出来用。一会孙女让人全部搬到颐寿堂来,名贵的物件只有祖母配享受。”
陆老夫人握住陆菀的手,落下真泪来,“菀儿啊……你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祖母没白疼你啊。”
“祖母疼孙女,孙女自然会孝敬祖母。”陆菀说这话的时候一阵恶心。
很快,府医被杏雨扯进来,陆菀忙道,“祖母没事了,你赶紧给表姑母看看,她肚子疼得厉害。”
“是。”府医提着药箱过去。
脸像白纸一样的赵如意见到府医,急忙摇头,“不用不用,我回去服药就行了。”
“先把个脉你再回去吧,我看你疼得厉害。”陆善渊劝道。
柳春烟阴阳怪气道,“表姑奶奶这么害怕让府医看,莫不是肚里怀有鬼胎?还是让府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