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先一步进入了司辰宫,谢玄和景元则是留在外面,看着仙舟人来人往。
“暴食将军,当上将军的感觉怎么样?”
谢玄笑吟吟的问道。
“能有什么感觉?无非是整日整日处理不完的公文,清理不净的花盆杂草……在知道你来了仙舟,我可是专门休了小半天假来找你叙旧来了。”
景元笑道,对于谢玄与他的称呼他并不在意,暴食将军总比闭目将军听起来威风多了。
“这么说我面子还挺大……”
谢玄摇了摇头,“还有多久时间呢?”
对于谢玄问出的无厘头问题,景元却叹了口气,“不知道。”
所有仙舟人,都背负着名为魔阴身的诅咒。
别看仙舟民寿命极长,惹来宇宙中不少智慧种族跨越无数星系前来求取长寿乃至长生之法,但到底的痛苦也只有自己人才知道。
堕入魔阴身,就意味着自相残杀。
至今没有解决办法。
作为罗浮的将军,巡猎的令使,景元也有着堕入魔阴的风险。
仙舟民有千年长寿,魔阴身的爆发却大多集中在七百至八百年岁之间。
粗略估算,景元也快八百了吧。
一旦景元堕入魔阴,对于整个罗浮仙舟来说,那无疑是一场不亚于当年药王秘传的灾难。
“所以呢,我现在就养养鱼,养养花,处理处理案牍上的公文,能不出手就不出手,争取多活个几年。”
景元耸了耸肩,“不过话说回来,你一个毁灭令使,你到底是怎么和开拓的列车扯上关系的?”
说起这个,谢玄嘴角微抽,实在是有些不想回忆。
“当时在一颗星球上抢了一艘纯美骑士的小飞艇,在宇宙里飞得好好的,突然就被火车头给撞炸了,后面就稀里糊涂的上了列车喽。”
谢玄说的轻松,但是以景元对他的了解,过程绝对比他这轻松的语气复杂多了。
“如果有那么一天真的退休了,我也想登上列车,跟着你们一起四处旅行啊。”
景元缓缓道。
“你?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列车上睡觉睡一半,某人突发魔阴身偷偷摸摸把我砍了。”
谢玄嫌弃道。
几声轻笑之后,景元手掌一翻,一块巴掌大小,外表光滑的黑色石头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石头上有着特殊图案,其中所蕴含的能量却格外庞大。
“在曜青仙舟上答应你的。”
景元将手中石头塞给谢玄,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谢玄微微一愣,在感受到石头中所含的巡猎力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谢玄还未成为令使,景元也还只是一个初露锋芒的少年副将时,两人曾在同属仙舟联盟的曜青仙舟上相识。
当时曜青仙舟因丰饶孽物数量众多陷入苦战,其他仙舟纷纷支援,景元便是罗浮斗舰的随行副将之一。
战时结为好友,哪怕之后百年未见,只能通过信使往来,再见时依然相谈甚欢。
而这块蕴含巡猎的流矢残片就是二人当时一个看似玩笑的赌约。
谢玄也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对方竟然还记着,并且还真送了。
“……把巡猎的力量送给毁灭的令使,要是被巡猎星神知道了,怕是要把你这个巡猎令使给踹死。”
谢玄收起石头笑道。
“踹就踹吧……不过我也好奇,你为什么会选择走上毁灭这条路呢?”
再次相见,景元也是问出了自己这么多年最好奇的一件事。
因为在他看来,相比于毁灭,第一次与谢玄相见,对方给他的印象就算是得到星神注视,也应该得到的是[丰饶]药师或者[存护]克里珀,怎么会是对立的毁灭呢?
短暂的沉默后,谢玄缓缓吐出一口气,眼底涌动的仇恨一闪而逝,但那股暴戾却还是被身旁的将军捕捉到了。
“景元,我和你说过,我的家乡因纳努克而毁。”
景元点了点头,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更难以理解谢玄为什么会走上毁灭的道路。
“我信仰毁灭,因为我要从祂的手中夺取力量,为的就是将祂从毁灭的王座上拽下……”
谢玄的语气沉重,在这一刻,他浑身上下的肌肉与气息都紧绷着。
每每想到故乡的一切在自己面前化作焦土,他至今难忘。
哪怕是现在,入睡之时,那响彻云霄的惨叫声犹在耳畔回响。
用毁灭,去毁灭代表毁灭的星神……
不过是痴人说梦。
星神令使与一个普通人之间的巨大差距,在令使和星神之间只会更大。
“哈哈哈哈,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可别忘了叫上我。”
景元大笑着,于他而言,自己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自己的身体他自己清楚,要不了多久的。
也许是明年,也是后年,也有可能是十年后……
总之,很近了。
昔日的云上五骁,如今只剩自己一人。
在这罗浮仙舟上,说实在的,牵挂之人就那几个。
这几个人无一不是未来能够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