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升说完,缓缓地眨了下眼。
雾般的朦胧散去,露出那双仿佛要看进人心底的干净眼眸来。
她直勾勾地盯着近在迟尺的面前人,写满期待与紧张的眼里,又夹杂着几分少见的固执。
付鱼仿佛没读懂她势必要得到一个回答的决心,第一次略显慌乱地躲开了视线:“星升,你醉了。”
许星升鼓起全部勇气,借着酒劲把问题主动问出口,当然不可能只是要一个毫不相干的答案。
从未如此强势过的许星升,把付鱼曾对自己做过的动作,毫不犹豫地还给了她。
她松开压着对方的手,转而一把捧住她微微偏过的头。
本以为掰回来的话需要费点劲,结果付鱼显然是习惯了自己对她的纵容,察觉到许星升的意图,既不挣扎也不反抗,安静顺从她的样子,像极了一生都以公主之令为行动准则的忠犬骑士。
车厢的空间实在有些狭窄,被她用掌心包裹住一大半的脸,近得几乎就要和她唇对唇碰上。
这场重新开始的无声眼神对峙,先败下阵来的,反而是开启这一切的许星升。
她觉得自己的脸又开始有点红,不知道是酒意未散干净,还是羞涩使然。
不敢再同付鱼对上眼神,只好微微敛下眸,将视线放在其他位置——例如那张形状和颜色都非常漂亮的唇。
许星升记起自己那晚背着人做出的坏行径,生理性地咽了口口水,随即慌忙又逃开视线,一时找不到目光落足点的眼眸,还是颤颤巍巍地回到了原处。
她决定快刀斩乱麻:“我没醉!我现在清醒得很!我就是很理智地在问你,你对我这么好,到底只是因为想和我做朋友,还是因为喜欢我!”
压在脑子里的话一股劲全说了出来,大脑变空的同时,许星升也镇定下来。
她直直盯着对方,大胆又直白地开口:“付鱼,我不想和你只是朋友。”
这一回,对方终于没有秒回她的话。
可她的沉默,却比刚才的敷衍之词,更让人觉得折磨。
眼里闪着的一颗颗星星,因为周遭太过安静,而逐渐失了光彩。
暗藏在星星里头的小期待,也一点点地消失了。
她以为就算结果再坏,自己也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可当坏结果真的耀武扬威地敲着门,叫嚣着让她开门迎接时,她发现自己还是没法淡定地请它进门。
隐约之间,似乎有人叹了口气,下一秒,她感觉自己的眼尾,被人以再温柔不过的力道抹了一下。
熟悉的温度融化了不知何时包裹住她的僵硬外壳,从逃避空间中回到现实的许星升,听见了对方无奈的声音:“我还什么都没说,怎么就先哭了呢。”
她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突然看不清眼前一切,原来是因为被眼泪蒙住了视线。
“真没醉?”
许星升登时不哭了,告白被婉拒已经够让她难受了,现在拒绝她的人还要继续质疑她的感情,满心的委屈与悲痛,瞬间被怒火点燃,变成了不满与哀怨:“我没醉!我一点也没醉!”
“那没醉的许星升小姐,可以麻烦你,松开我脸上的这双手了吗?”
因为得到了结果,正打算把人放开,并决定以后再也不要回到这个伤心之地的许星升,一下被激得又升起逆反心理:“不可以!”
她又有点想哭。
是因为讨厌这么容易动心的自己。
又忍不住埋怨事事太过温柔而让她避免不了动心的付鱼。
酝酿着的眼泪刚要溢出眼眶,就听见被她暗自抱怨没有心的无情人,温柔地低喃。
“它们挡着,我该怎么吻你呢?”
许星升目光呆滞,俨然一副自己大概是产生了幻听的样子。
直到自己的手被人带着、一点点从脸颊肉上挪开,那双有着她熟悉温度的手,再次同她十指相扣。
不久前,手指间的亲昵被藏于餐桌底下,不敢宣之于众。
这一回,她的手被对方温柔勾着,压在了柔软的椅座上。
停车场的灯光穿过敞开的车门,落在她们紧紧相扣的手间,一如自己那暗藏心底的纷乱情愫,终于得以窥见天日。
许星升看着她凑近,先是鼻翼相触,轻轻的挤压过后,对方微微调整了方向。
灼热的呼吸因为她歪了一点头而全数打在自己泛着红的脸颊上,毛孔都被熏热的刹那,她吻了上来。
就像康师傅公司养的牛,工作了几十年,受的还只是些皮肉伤。
许星升都还没尝出味,对方就已经无情地把唇瓣的享用权,直接收了回去。
“付鱼!你是不是不行啊?”
许星升的理智早在对方吻上来时就被踹走,脑子里只剩下了“接吻”二字,不满又委屈,登时口不择言起来。
“我已经成年了!酒都喝过了,就算舌——唔。”
暗下眼神的人,就连眸底的温柔,都染上一股危险的味道。
惩戒般在那片脆弱的嘴唇上咬出一小道浅浅的印,对方因为吃痛而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