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棱棱。”
扑扇着翅膀的猫头鹰从教职工休息室敞开的窗户飞了进来,准确地落在安迪身前,扔下一张叠好的字条。
‘安迪·珀西瓦尔收---鲁伯·海格’
“是海格的信。”安迪捡起字条,向斯普劳特教授他们扬了扬,用桌上的坚果饼干支付了给学校猫头鹰的酬劳后,安迪展开了字条---
‘昨天我们救下来的那只独角兽死了,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到我这儿来,牙牙被我留在了家里,它会带你找到我。’
“怎么了?”斯普劳特教授注意到安迪脸色变化,关切地问道。
“那只独角兽死了,我们聊的那只。”安迪站起身来,语气沉重地道,“我想我必须要去那里一趟。”
“噢...”弗利维教授用手抓着心脏部位,“梅林啊...”
“我跟你一起。”斯普劳特教授说着,拍了拍身上的围裙,随同安迪一起站起身来。
“我也去。”弗利维教授捂着胸口,从沙发上跳了下来。
安迪微微颔首。
三个教授一脸肃穆地离开城堡前往禁林方向,这一幕被很多学生收到眼底,很多人好奇,但没人敢上前拦着,他们第一次看到这三个在城堡里人气颇高的教授没有笑容的脸。
“汪汪汪!!”
刚刚靠近木屋,安迪就听到门内传来爪子扒拉木门的声音,以及一阵激动的狂叫。
安迪推开门,右手按住了牙牙的脑门,左手从门框上摘下绳索。
“好了,牙牙,好了。”安迪安抚着激动的大狗,将绳索挂在了它脖子上的项圈上,“走吧,牙牙,带我去找海格,你知道他在哪儿,对吧?”
白天的密林远没有晚上来的静谧且充满神秘感,日光透过缝隙落在安迪一行人眼前的泥土上,牙牙一边嗅着味道,一边带着他们走向深处。
这一路上,安迪一直在疑惑,明明昨夜他和海格离开的时候,那只独角兽看起来虽然虚弱,但至少是活着的,难道是那个黑巫师又在他们离去后重新回到了禁林?
伤口处的黑魔法气息他也确认是已经祛除了的,难道有遗漏之处?
随着他们往更深处行去,树木也更加密集,阳光都穿透不了厚厚的树冠,没有了小动物细细簌簌的动静,只有深褐色的树枝上一闪而过的黑影。
除了一行三人一狗巫师袍和鞋底擦过枯叶枯枝摩梭地沙沙声和牙牙呼哧呼哧大喘气的声音外,寂静的就像是深冬。
牙牙也不像刚入禁林时那么欢脱,畏畏缩缩地,试探着前前后后,有好几次都缩着脖子驻足不前。
“我们快到了吗?这已经很深了。”斯普劳特教授低声问道,“我来禁林采草药都没有走过这么长的路。”
“我也不知道。”安迪摇了摇头,弯下身子搓了搓又一次驻足不前的牙牙,“应该快了,别怕,带我们找到海格就好了。”
牙牙歪头舔了舔安迪的手背,在安迪的鼓励下壮着胆子向前走,安迪跟在后头,清晰看到牙牙的后肢有些打摆,作为一只强壮有力的大狗,牙牙的胆子实在是小的可怜。
也不知道行进了多深,踩碎了多少枯枝,隐隐的,前面出现了一丝亮光。
“噢,等等,牙牙。”一股巨力顺着绳索传达到安迪的手臂,在被忽然激动起来的牙牙拉的一个踉跄时,安迪轻声喊着,用力往回拉着绳索摆正身姿。
“别激动,慢点儿。”
牙牙恍然未闻,一个劲的闷头向前跑。
“噢,小心,安迪,头顶。”
在斯普劳特教授的提醒下,安迪下意识矮下脑袋,一根隐藏在浓密树叶中的树枝擦着他的头顶扫了过去。
一路磕磕绊绊,三人一口终于冲破了密林。
成群的独角兽沉默且哀伤地围拢在空地边沿,尽管是白天,他们身上流缎似的皮毛依旧闪烁着银辉,驱散了所在深处的幽暗,横倒的大树,安迪一眼认出,这不是昨天救下独角兽的那片空地吗?
他适时松开手,牙牙疯了一样冲向背对着三人的壮汉,海格就在那儿。
“果然是黑巫师,波莫娜,看那里,索命咒的痕迹。”弗利维教授轻声说着,指了指右侧倒地的大树,整棵树呈现出漆黑的,枯萎的状态,幽绿色的斑点极为明显。
斯普劳特无言地点点头,轻轻拍了拍安迪的肩膀。
场中的气氛已经不需要再多做说明了,哀伤像一片静谧的银色海洋,流淌在空气里。
安迪迈步向前,走向海格,斯普劳特和弗利维静静跟在身后。
海格感受到身边的动静,双眼通红地转过头,一只手死死箍着牙牙,另一只手紧紧扣进泥土里,哽咽着,
“它死了,我不明白,安迪,明明我们...”
安迪这才看清被海格魁梧身躯挡住的情景,鲁格,那只死去独角兽的丈夫,正低着头,独角放着辉光,顶着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