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格用手里的小刀,纠正,长刀砍断挡路的枯藤,并用刀背将它们拨开,偌大的脚掌踩在枯枝败叶覆盖的地面,发出喀嚓的声响。
“诺伯怎么样?”
安迪盯着不远处海格所说的,独角兽的血迹,那是呈滴落状的斑点,忽隐忽现的月光透过树间的缝隙落在斑点上,反射出银光。
他眼中闪烁着思索,一边也没忘了回复海格,
“我出来时加了柴禾,足够燃烧到明天了。”
总感觉这些斑点有点眼熟...就像是前不久看到过一样。
但这些天安迪从未踏进过禁林一步,他又是从哪里看到过这种银色的,特殊的血液呢?
对了...安迪忽然顿住步伐,他想起来了。
奇洛教授身上,衣摆下边就有着这种斑点,怪不得会感觉眼熟...
“太好了,那你有对它唱摇篮曲吗?”海格一边向前走,忽然感觉身后没有了声音,回过头来就看到安迪站在原地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脸色一紧,一只手摸向身后,左右张望了一阵。
但禁林还是熟悉的那片林子,除了地面上细珠串样的血迹之外,一片静谧。
“怎么了?你有什么发现吗?”
“没什么。”安迪从思索中回过神,摇了摇头,将隐隐的猜测抛到脑后,奇洛教授前段时间来过禁林寻找格林迪洛,说不定是不小心沾染上的血迹呢?
他的受伤,或许是遇到了那只袭击独角兽的怪物?或者说...奇洛就是袭击独角兽的那只怪物?这可能性不大,除非奇洛教授被女妖迷惑了脑子,不然没道理去袭击一只纯净化身的独角兽。
斯卡曼德先生那本书上白纸黑字写着,袭击独角兽并杀死一只独角兽的巫师,是会受到诅咒的。
“我是在想,会是什么袭击了一只独角兽。”
“不知道是什么。”海格松了口气,继续向前走,压低声音,“但一定是一个卑鄙,无耻的生物。”
卑鄙?无耻?
似乎是知道安迪的疑惑,海格一边埋头砍断荆棘,一边解释,
“一般独角兽都是生活在一起的,最少两只,不会单独行动,而且,独角兽本身也不是那么容易受伤的生物,它自身拥有着很强的魔力,唯有一种情况下,独角兽才会脱离族群。”
“什么情况?”安迪好奇的问道。
“怀孕产子。”海格咬牙切齿地道,“我敢肯定,那只受到袭击的,一定是一只独角兽妈妈!”
同样是准妈妈,海格感同身受,自然也表现得异常愤怒。
“可据我对群居动物的了解。”安迪疑惑地道,“族群里的动物怀孕,同族一般都会追随保护母兽的?”
“这是对的,独角兽族群确实很重视幼崽,或者说,所有的动物都有保护孩子的本能。”海格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但独角兽妈妈在产子的时间段里,它会短暂脱离族群,独自完成产子,然后再带着孩子回归族群接受保护。”
“那也就是说,这次受到袭击的,还包括一只幼崽?”安迪点了点头,面色严肃地道,随着他们的深入,地面上的银色血迹也越发清晰。
“我不确定,但希望不是。”海格摇了摇头,看了看周围,愤愤地道,
“那个卑鄙无耻的生物,一定就是趁着独角兽妈妈觅地产子的时间里袭击的它,可怜的孩子。”
海格砍开一片树丛,缺角暴露出前方一滩银白色的液体,他面色严肃地蹲下身子,摸了摸草叶上的银色,两根手指捻了捻。
“我想我们快找到它了。”
海格直起身来,收回长刀,拔出身后的弓,一支箭矢搭在弦上,
“注意,安迪,我不确定我们会不会遇到危险,保持警惕。”
安迪沉默地点点头,拔出魔杖,跟着海格跨过那滩银色的血液。
顺着切开的树丛缝隙,海格用他的身躯压倒荆棘,枯树,最后暴露出一块空白,这是一片树木似有默契圈出来的一块圆形的空地,乌云恰好离开了月亮,月光毫无阻滞地透过空气倾洒下来。
安迪愣怔地站在原地,看到了一只洁白的生物,躺在月光下,胸膛微微起伏着,身上密布着黑色的伤痕,血肉翻卷,有清晰的黑色,雾气一样的东西盘亘在伤口附近,银色的血液从那里汩汩地,细线一般流淌,汇入它身下那滩血液中。
它的肚皮鼓起,蠕动着,似有另一个生命在其中。
这幕场景,安迪见过一次,那次他遇到了他的猫。
“噢,我的天哪。”海格哽咽地小声惊呼,握着弓箭的那只手垂了下来,“不要靠近,牙牙,回来。”
牙牙没有听海格的话,而是转过半个身子,前肢伏地,对着另一边露出獠牙,喉咙里发出警告的呼噜声。
安迪发现了牙牙的异动,踏前一步将魔杖对准另一处草丛,杖尖闪烁着红光,一道魔咒蓄势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