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着,并比刚才大了一些。天阴沉着,似乎是为了配合着我们的情绪。温度有些低,为避免风挡起雾,我开着空调,所以我们都有些冷了。我不知是冷,还是其它原因,竟不觉的打了个冷颤。儿子见了,把我搭在靠背上的外套,取下来递给了我。我感动的看了他一眼,他只是憨憨的一笑。
天也很快黑了下来,除了车身和风雨摩擦的声音,车里的我们都没说话。似乎是各自在心事中游走着,我却不敢溜号因为高速上的车多了起来,还见了几起事故。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可能是由于一边专注开车,一边在想天一告诉我的事情,我竟被惊了一下。拿过电话,显示的是姐夫的名字。我接了起来,打开免提。
他告诉我,他刚下车,问我到哪儿了,应该在哪等我。我看了下窗外,感觉快到米沙子了。这条路沈阳以北我都很熟,因为以前做原来的生意时常跑。果然看到了路标上提示前面就到米沙子服务区了。我告诉了姐夫:“到米沙子了,离你还有四十公里,二十分钟车程。你先找个地儿避会儿雨,我到高速口前给你打电话,你在出口收费站外边路边等我就行。”他告诉我:“好的,没事儿,雨不是得大,带伞了,就路边树下等你了。”我们确定好了后就结束了通话,他在微信上还发了个位置过来。我笑了,因长春我很熟,在这儿生活了四年,后来又常来。但我还是回复了他语音:“安心等待。”
七点多一点儿,我快到长春西出口时,打了电话给他,确定他还在高速口等我后,下了高速,并顺利的接到了他。然后直接又上了高速,向北京方他驶去。
北京应时大哥打电话过来,问到哪了,什么时候到。我告诉他刚接到姐夫,过长春了,一切正常明早八点多能到。
雨并没有停,夜里十点,我们在到沈阳环城时遇到了拥堵。于是,索性进了服务区,加了油,顺便吃了些东西,又买了些水和咖啡。休息了一会儿车渐渐少了,才又开始了行程。
上了主路,我提示大姐他们先睡会儿,路很长,明天还有很多事儿,她们答应了,却没睡。儿子去了后排,坐在了天一旁边。我暗笑这小子要知道他坐在仙家旁边了,一定会吓到。姐夫坐到了副驾,可以陪我聊天,怕我困。
后半夜时,雨停了。但过了沈阳就山多了,所以起了雾,能见度很低。我透过后视镜,见玲她们都坐着似乎睡着了,姐夫也在一旁打起盹儿来。
凌晨四点半左右,刚过绥中服务区,就开始堵车了。雾很大,后来就一动不动了,我只好停下车,打开了双闪。这时她们都醒了过来,问我怎么了。我告诉她们,可能是因为下大雾,不是事故,就是交通管制,限流了。只能等着了,她们有些焦急,但也只能控制着。
我下了车,问了前边的大货车司机。他们告诉我,都一个多小时没怎么动了,是大雾加上又有事故,管制了,说不上什么时候能开呢。我回到车里告诉了她们,她们也只能接受了。
姐夫这是时说:“这里离爸祖籍老家黑山镇不远了,就在沟帮子附近。这老爷子,不是回来了吧?这雾怎么这么大。”我才发现雾更大了,连五米外车边的人都看不清了。我知道姐夫胆小,就吓他道:“真没准!”姐夫有些紧张了,似乎想躲的样子,大家见了都被他下意识的举动逗笑了,车内气氛也轻松了一点儿。
我回过头,拿了烟刚点上,一抬头我就愣在了那里。
我看到了岳父,他就站在我车的前面的雾里,脚没有沾地儿,看着我微微笑着。天一、天义本能的下了车,站在我左车门边上。我揉了揉眼睛,还是实实在在的看得到,我知道不是错觉了。
我用我和仙家沟通的方式,在心中默默问道:“是您吗?”他点了点头,以同样的方式回答我:“是我,你堂口一位仙家,和这两位鬼差通融了一下,才带我来见你们,看看两个女儿,外孙。”我这才看见阴阳道,怪笑着,在远一些的地方,由于雾的漂移,时隐时现的,十分诡异。同他一起的还有两位鬼差,铁锁在腰间并未锁岳父。天一他俩应该也见了,安心的回到了车里。
岳父这时对我说:“你堂口的那个怪仙,是有些能力的,他能和鬼差都说上话。若不是他,我怎可见你们。生时,我虽懂算命,但实际上并不信人有灵魂,更不信有地府和鬼差,今儿终于信了。讽刺的是,信了却已在了黄泉路上了。若世人都知,就不至于不敬因果了。嗳!”我听后安慰着他。
我突然想起既然见了,何不问问当时的情况。就问道:“爸,您当时是什么情况,能说说吗?”他听了后沉默了。
姐夫突然问我:“你看啥呢?直勾勾的!“并也往前看去。我侧过脸,以开玩笑的口气对他说:“看爸呢!”并故意对他神秘一笑。他听了愣了一下,又下意识的想往后退,忽略了自己是在坐位上,所以只是脖子往后动了一下。咧了下嘴,挤出了一点有些尴尬的笑容。对我说:“不带这样闹的!”此时他显得很紧张,大家又被他逗笑了。
玲这时对问我:“你看到了?我看到了。爸似乎在说话,但我听不到。”姐夫一听,脸立马变了颜色,紧紧的闭着嘴,贴在了车座上,似乎怕说错啥惹祸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