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的事儿很多,忙碌中一转眼一个半月就过去了。我与孔叔成了无话不说的忘年交,和大家也都熟识了。两条狗,也寸步不离的守候在我的门口。
这时,都阳历十一月未了,天气渐凉,早晚都有冻,所以不适合再进行混凝土路面的浇筑施工了。于是,停止了今年的施工,施土队和项目部的人陆续离开了,我和孔叔还在留守。
郭清我们碰了头,决定在一月中旬前,为明年的施工备备料。而料车大多晚上到,这样就意味着,要在项目部留人住下来。孔叔别看人壮实,却不敢一个人在那儿。想想也可以理解,附近的牧民们冬季也都回旗里住,所以这一带几十公里都成了荒无人烟的地界,一个人的确会有点让人害怕。
我见大家都很为难,就主动承担了这件事儿。一个人住在项目部,备料的同时,也能把账处理一下。
就这样我自己住了下来,头几天,一到晚上还是有一些不舒服的,后来就渐渐习惯了。虎子和小燕子也经常来,再加上送料的司机,我这儿也算热闹。
时间一长,我晚上睡觉时,都不锁门。这样司机可以直接叫醒我,给他们检尺、确认、签字。大黑、二黑也会见有人或车进院,而以狂叫示我。
一次去里土建的工地看孔叔,见到一条拉布拉多犬。我又领回了项目部,安置在屋里,陪我解闷。那狗不凶,但很聪明,我给它起了个名叫大兵。就这样我领着三条狗,在草原深处住了下来。
一天晚上,由于知道料车今晚不会来,就做了两个小菜儿,自己喝了口酒,打算好好体息一晚。
这夜无月,无星,还起了小风。夜里九点左右,吃完饭,我去给发电机加油,打算加满油后,回来好好睡上一觉,三条狗默默的跟在我身边。大兵每次出屋,都很兴奋,这走走,那闻闻,然后又跑回我身旁腻乎着。而大黑、二黑却习惯性的静静跟着,不远不近,警觉的看着四周。
加油时,我也习惯性的用手电筒,往远处的黑暗中巡视了一圈。突然,感觉西面矮草中,似有闪光或亮点似的。我便又往那个方向看去,手电筒照过,那不是闪光,是一双眼睛。一双蓝绿色的眼睛,在离我不到二十米的地方,盯着我。“狼!是独狼!”我本能的在脑海中闪出这个念头。
我上学时,去北大荒同学家里待过一阵子。在那儿狼很多,我不止一次遇到过狼,也遇到过凶险。我们那时养的狗,见了狼都能躲房上去。所以那眼睛我很熟悉,是狼的眼睛。
我也知道,狼为群居物种,有家庭观,一狼一偶,至死不渝,很少独行。我知独狼,是其家人,多是因人或别的凶兽伤害已死,因而生出嫉恨之心。也很记仇,若被它记恨住了,一辈子都难逃脱。除非你搬到很远的地方,它再也找不到了。这种独狼,都很凶残会伤人的。
我下意识的,摸向身边带来的一根长铁钎子。正犹豫我该回办公室,还是静等时,大黑、二黑冲着那双眼睛的方向一阵咆哮,然后箭一样的扑奔过去,大兵也跟了上去。
大兵虽猛,但其性不凶,只是聪明,贪玩。它与狼斗,我很担心有去无回。我叫它的名字,他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我一眼,仍然冲了过去。我也只好拿着铁钎子,奔了过去。
那双眼睛,这时从地上升了起来。我以手电照过去,确定是一只狼。此时,大黑、二黑已经到了那狼的身边,那狼见了扭头便跑,似乎对它俩有些俱怕。大黑它俩并不放过,也紧随其后追了上去,大兵也不示弱跟在大黑它们后边,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转瞬,它们就消失在了草原的夜色中,只听见狗的叫声渐渐远去。我本欲开车去追,一想这黑夜,知自己无法再找到它们,便放弃了。天义这时突然现像,似知我心是的,说他去找,我感谢了他,他便闪身走了。
我也不困了,把发电机加好油,调整好后,便回屋了,天一陪着我。
这一夜我其实没怎么睡,一直挂牵着大黑它们三个。天一,安慰着我,说有天义呢,一定没事儿。我在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的坐在桌前睡着了。
突然我似乎听到了狗叫,那是大兵的叫声。我一下子醒了,见太阳已很高了。
我急打开门,就见大兵,瘫坐在门口,似乎很累的样子。张着嘴,喘着粗气。我赶忙查看它有没有受伤。还好,身上除了有些脏,并未伤到。见我开了门,它神情低落的缓步走进屋内,趴在那儿,哼唧着,看我的眼神儿中,有些不安,还有些失落。我安慰了它,抚了抚它的头,它才好些,竟闭眼睡去了。
我又来到屋外,向远处眺望着,希望能看见大黑它俩,好久,都没看到。
天义这时回来了,我急忙问他大黑它们怎么样了。他却笑了,对我说:“你这么记挂,我怎敢有失。它俩没事儿,凶着呢!这一回我见证了凶狗不哮的道理。很激烈,也很惨烈。只是大兵腿脚慢了,没跟上,白找了一夜没经历精彩。”说到这儿就停下了,似乎是在卖关子。
我和天一都很好奇,就继续问他。他才讲了后来的经过。
原来,那狼并非真正俱怕,而是很狡黠。狼性多疑,它不确定我这儿还有没有狗,还有多少人在,它被人伤过,家人也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