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月的娘自从儿媳死了,每天要帮忙带孩子,料理家务。虽然女儿家离得很近,都有好几年没有来过杨柳月家了。
杨根生死了老婆,也悔恨不已。没有人带孩子了,全靠她娘,身体也吃不消,他做篾活的手艺也没有时间去做了。一家人要生活,几亩水田只能勉强糊口。
周春雷恨大舅子不争气,当年不好好珍惜老婆,反倒连累他老婆摔断了腿,从那个时候起,杨柳月回娘家,他跟着去了,也不跟大舅子说话。
杨根生知道姐夫恨他,他自己也恨自己。几年了,杨根生也没有去过姐姐家。杨柳月的娘就生了他们姐弟俩,现在两家的关系弄成这样,一直为此闹心不已。
杨柳月不知吹过多少枕边风,想要周春雷主动跟弟弟和解,但是他就是个犟性子。杨柳月知道这事她说服不了老公,没办法只得求助李铁柱。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周春雷见杨柳月竟然请了铁柱叔过来当说客,怒火中烧当着铁柱叔的面就骂人了:
“你还嫌你娘家的事不够丢人吗?你自己说说,你那弟弟值得你那么心疼吗?”
“我就这么个弟弟,以前弟弟也是想方设法接济我们。你忘了那年年底家里要断粮了,你央求我回家借钱了吗?”杨柳月一桩桩一件件地摆事实讲道理。
“他瞒着弟妹给我留了十多块钱,还给孩子们带回来旧衣服御寒。没有这个弟弟,我们一家怎么过活?”杨柳月能讲出一大箩筐弟弟的好处:“我弟弟看见我们家穷,我买不起雪花膏,他又瞒着弟媳给我买了雪花膏。”
这么多年了,周春雷一直不解,当年那个雪花膏为什么杨柳月对程灿说是自己买的。现在才懂了,老婆是怕弟媳知道实情会找杨根生吵架。
李铁柱因势利导:“春雷啊,你大舅子人还是蛮好的。他只是在家里有点大男子主义,现在他老婆死了这么些年,指不定多后悔呢。”
铁柱叔抽了一口烟接着说:“那年,你要去治腿伤,没有人抬轿子。我过去叫他,他二话没说,连夜退了做篾活的功夫,第二天一大早就来了。”
周春雷听他俩一唱一和,讲的都是事实,脸色缓和了许多。还随手给铁柱叔倒了一杯茶。
“春雷,俗话说,除了栗柴无好火,除了郎舅无好亲。你自己又没兄弟,只有这么个大舅子,赶紧解开心里的结,和好吧。”
这人啊,有时候要是钻牛角尖,怎么也出不来。不然怎么会有“聪明齐颈,要人提醒”的说法呢?
周春雷平时什么都拗不过杨柳月,他的潜意识里,不跟大舅子来往,有杨柳月摔断脚作注脚,自己理直气壮。任凭老婆怎么说,这事也奈何不了他。他在不知不觉中,跟老婆叫劲呢。现在经铁柱叔一提醒,也觉得自己做得有点过分了。
他对铁柱叔说:“叔,您说的都有道理。我怎么就没有转过这个弯呢?”
李铁柱看到这个完美的结局,心里特别高兴。
“叔,这样吧,您骑上自行车带着我婶,我们去买酒买肉,一起去我岳母家吃中饭,咱叔侄好久没有一起喝酒了。”
“好主意,我这就回去骑车去。”铁柱叔和周春雷家一直关系就不错,什么事情都互通往来。今天他这个和事佬就当到底,陪他们去一趟杨柳月的娘家。
当下四个人就骑着两辆单车往杨柳月娘家去。两个男人骑车,杨柳月和翠华婶坐后面,一路上,四个人有说有笑的,不一会就到了。
杨根生老远就看到他们了,到近前一看,铁柱叔两口子也来了,立即出来迎客
“根生,今天咱两个好好陪铁柱叔喝几杯。”周春雷停好自行车。快步走向大舅子,双手拍着他的肩膀说。
杨根生被姐夫突然的热情惊愕住了。几年了,姐夫连正眼都没有瞧过自己,今天怎么这么热情了?郎舅之间本来没有深仇大恨,这几年只是互相端着不说话。
他随即反应过来:“我的酒量不行,全靠姐夫你了。当然,我也舍命陪铁柱叔。”
宾主双方有说有笑地进了屋。家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杨柳月的娘别提多高兴了。黄翠华是勤快人,进屋就帮着准备中午饭。
杨柳月这次过来,是想让弟弟也开始养猪的,这样既可以照顾家里。也可以增加收入。
他们四个喝着茶,杨根生问起姐夫养猪的情况。
“多亏你姐姐会当家,这几年养猪赚了一点钱。”他感激地朝杨柳月望了一眼接着说:“你姐说,让你也跟着我们一起养猪呢。”
“可是我没有场地啊。怎么养猪啊。”杨根生现在的日子不是很宽裕,要盖栏舍就得花钱。
“走,我们去你杂屋那里看看。”铁柱叔说了句话,四个人端着茶,起身出去看场地。
“把这两间杂屋拆掉,加上养鸡的场所,再把这几块自留地挖平,够盖好几间猪舍了。”铁柱叔给他规划了一下。
周春雷说:“确实,把这个地方整合一下,就可以动工了。”他们看了场地就又回到屋内。
“根生,我可以帮你来盖猪舍,你自己再换几个工,建几间猪舍花不了多少钱的。”周春雷主动跟舅子说。
杨根生听姐夫这么一说,也有点动心了。一会,饭菜已经做好,大家先去吃饭。杨柳月也陪铁柱叔喝了两杯酒。
“今天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