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市。云朝一中。
已经接近晚上十点,校园内只有高三教学楼亮着灯,孤独的映照着奋笔疾书的学子们。
原本随意的扫着数学题的陈榕,突然思绪滞涩了一瞬,旋即没来由的一阵心悸,仿佛心脏在此刻停止跳动了一般。
“怎么回事?体内有蛊虫监测,我的身体状况不会有问题啊?”陈榕有些疑惑。
喳!一声尖锐的刺鸣突然在他脑海中炸开,随后身体各处传来了杂乱的嗡鸣声,争先恐后的涌入神经,陈榕下意识的按住了额头,剧痛从头部涌向四肢百骸。
陈榕意识到,最开始的刺鸣便是自己脑袋里饲养的母虫发出的,随后的嗡鸣声则是体内子虫的附和声,可这是怎么回事?一向只听从自己命令的蛊虫怎么会突然鸣叫?
鸣声和疼痛消散的很快,不到一分钟,陈榕便将手从额头上移开,但眉头却深深蹙起,同时调动意能,尝试与母虫沟通。
感知着母虫传递的信息,陈榕的眉头略微舒展了些许。
“叮铃铃”,放学的铃声响起,陈榕收拾好书包正要走出教室,一个长相普通,身材颇为壮硕的男生快步跟上陈榕,叹息着开口:
“唉,过两天就要一模了,还有半年就要高考了,真快啊,榕哥,明天给我讲讲前两天那道函数压轴题呗?”
陈榕微微点头,敷衍的“嗯”了一声,并没有做多余的回答。
名为李华的男生继续在边上碎碎念叨:“真羡慕榕哥你这样成绩能稳定在年级前50的,唉,像我这样成绩忽上忽下不稳定的,就担心高考发挥失常啊。”
两人就这样闲聊着下楼,去往负一层的停车区,大多数时候都是李华在自言自语,陈榕只是随意敷衍着,一方面是李华只是需要将自己的压力一吐为快,并不需要回应;另一方面则是陈榕脑海中仍在思考着蛊虫的异常,确实没心思回应他。
很快就走到了停车区,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出现在二人面前。
少女扎了个高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瓜子脸上一对蛾眉细长而笔直,仿若剑一般带着些锋利的意味;双眼大而有神,好似有星光溢满其中;鼻梁高耸,鼻翼内敛而精致,薄唇粉润,配合少女清冷的表情与气质,看上去英气十足,却又有些让人不敢接近。
在见到少女后,李华自觉地离开了。
少女名为白清竹,与陈榕是亲兄妹,只是白清竹随母姓,现在是云朝一中的高一学生,高一要比高三早放学,因此每天晚上她会提前等着陈榕。
兄妹俩的家是一栋普通的三室公寓,两人各有单独的卧室,然而主卧的人已经两年半不曾回来过了。
回到家中,陈榕刚要描述自己体内的异常,白清竹却抢先开了口:“哥,我突破了。”她小脸上扬,嘴角翘起可爱的弧度。
陈榕的表情略显惊喜和诧异:“这么快?步入‘光’境了?”
白清竹点点头,嘴角挂着明媚的笑,满脸自得:“是呀,超凡七境:荧烛、豆火、炽焰、燎原、熹微、赤霞、破晓,我可已经迈过前四境‘火’境,迈入后三境‘光’境了,哥,你现在还是 ‘炽焰’吧?进入‘光’境,意能得到了极大的加强,‘精神回路’能调用的程度也加深了,不愧是超凡的一个大分水岭。”
说到这里,白清竹表情突然一顿,语气低沉了下来:“哥,如今我们的实力足以自保了吧,那咱爸妈的事情……”
两年多前,兄妹二人的母亲白瑶突然陷入了昏迷,两人的父亲陈锋在几天的早出晚归后,选择带着白瑶离开云朝市。而这一去,就是两年半,杳无音讯,过去的所有联系方式,通通都被注销了。
陈榕的脸色也暗了下来,却避开了这个话题,转而描述了自己今晚身体的异常,并补充:“母虫提醒我,检视下‘精神回路’。我先去确认一下。”
陈榕转身进入了自己的卧室,白清竹在原地怔怔的立着,良久幽幽的叹了口气:“你总是想一个人承受这些。”
陈榕调集意能,感受着脑海中的“精神回路”。
“精神回路”是超凡者独有的,或天生或后天自我构筑的印记,人类借此掌握超凡能力。“精神回路”可以产生意能,意能的量可以衡量“精神回路”的开发程度。人们将“精神回路”的开发程度直观的区分为七个境界,前四境为“火”,荧烛、豆火、炽焰、燎原;后三境为“光”,熹微、赤霞、破晓,“火”与“光”之间,是一道巨大的分水岭。
陈榕细细观察着自己的“精神回路”:由于意能储存在其中,“精神回路”由内而外散发着荧光。整体形状呈一只展翅的虫,头、胸、腹、触角、鞘翅等结构勾勒的栩栩如生,唯一特殊的地方在于虫的尾部有着四根毒刺。虫和毒刺给陈榕带来了两种能力——毒与蛊。
陈榕可以在体内饲养四种不同的超凡蛊虫,也可以在体内分泌出四种“毒素”。
陈榕检视了一会,便发现了端倪:在自己的“精神回路”之下,居然有一个符咒般的图样!符咒的四周布满了一圈精致却怪诞的图形:血泊中的动物、形似流体的人、一摊莫名的水渍……这些图形都延伸出一条线,指向了符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