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潭被跛子和樵夫抓着不能动弹,梅蕙娘母子三人却无心管他在干什么,他们都急忙越过人群向路口走去。
只见温澜穿着一身墨色的锦衣骑着一匹仿佛在流血的马走了过来。
“真的是温二!”
跛子分出心思踹了说话的人一脚,“还温二温二,说了是温二爷,叫二爷!”
“那是什么马,怎么还在流血?”
“我去县里时听那说书人说西域有一种宝马,在马儿极速奔驰之后就会流汗,颜色十分鲜艳,看起来就像是在流血一样,叫做汗血宝马……”
村民的声音很快被温澜的笑声掩盖。
他纵马来到家人面前,翻身下马之后,将缰绳丢给了追上来的人,随后大步来到妻女面前,伸出粗劲有力的手臂作势要抱她们。
梅蕙娘有些不好意思地停下了脚步,锦晏却是习惯性地扑了上去,“爹爹,您终于回来了!”
温澜嗔了妻子一眼,又宠爱的看了眼女儿,修长的大手在女儿头发上揉了几下,“爹回来了,这次回来,便不会再出远门了。”
锦晏:“那就好,您不在,谁都可以欺负我们。”
温澜脸色微沉,“是谁,敢欺负我温澜的宝贝女儿!”
被围在人群的温潭后心都湿了一片。
只听锦晏说道:“那可多了去了,一时半会也说不完,爹爹赶路一定很累了,先回家歇息,女儿慢慢说给您听。”
温澜欣慰地笑了笑,又问梅蕙娘好不好。
梅蕙娘点头说一切都好。
温澜又看了眼儿子,温锦旸叫了声爹。
看到父亲眼里满意的神色,温锦旸也轻轻勾了下唇角。
一家人来到门口,村里人已经自觉都让开了一条道。
看见倒在地上的温父和被跛子樵夫抓住的温潭,温澜唇角微勾,脸上闪过一抹讽色。
“大哥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谁把我们爹害死了?”
温潭:“……”
温父:“……”
温父心里骂着畜生,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就听温澜指责道:“大哥你也真是的,爹都这样了,你怎么还跟人起冲突,也不知大赶紧把爹送到屋里去,这么大剌剌把爹的尸……身体放在这算怎么一回事!”
温潭:“……二弟,爹他没……”
“你不用多说,我都明白,是不是又是你胆小怕事躲在后面不出来,才让爹被人伤到的?”
温澜叹了口气,“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大哥,我见到的读书人都是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己任,你却连这点家事都处理不好,何谈治国平天下,难怪你考了几十次都考到四十岁了也没考中一个秀才!”
温潭:“…………”
眼见温潭都要羞愤而死了,温澜却像是没看到一样,他上前一步,看着老爷子不停转动的眼珠子,心里冷笑了下。
“大哥的为人,我不愿意多说,但我却不能让爹躺在这里不管,来人啊,赶快定做棺木,一定要将我爹好好安葬……”
话没说完,温父气得睁开了眼睛,“瞎了你的狗眼,谁说你老子死了?”
温澜早就料到了这一刻,却故意做出惊吓的表情,“爹,您怎么诈尸了?”
“还不是被你……”
“您不用说,我知道,被我大哥气的是不是?”
温澜抢过温父的话头,继续道:“我早就说过,大哥这人,读书不成,事事不成,您靠不住他。可您也说了,您瞧不上我,您日后是要跟着大哥飞黄腾达做宰相爹的,现在您看,我不在家,您被人欺负的时候大哥可有站出来?您都死了,他也不愿意还您一个公道!”
温父听得稀里糊涂,差点被饶了进去。
见大儿子一脸羞愧,他又心痛起来,“简直胡说八道!你大哥是读书人,这等嘈杂的场面如何能让他出面?是我拦着不让他出来的,不怪你大哥。”
温澜故作不解,“那我就不明白了,我方才来时听得真真切切,大哥说什么‘孝’字对读书人至关重要,怎么这条规则是转给我儿子一个人指定的,大哥就不用遵守,是吗?”
身后一个彪形大汉喊道:“大哥,要不我去一趟衙门,问一问知县老爷,看看当朝律令有没有这样一条?”
温澜没开口,温潭就急了,“二弟,家里的事,何必要闹到外头去?”
“这怎么能叫闹呢?不是大哥你说的我儿子会被‘孝‘字毁了前程吗?我就不明白了,我走前嘱咐旸儿要照顾母亲疼爱妹妹,这些他都做到了,这是做到了‘孝’吧,如何就要毁了前程?”温澜问道。
温潭支支吾吾道:“是旸儿他对爹不敬……”
温澜:“他如何对爹不敬的,大哥细细与我说来。”
温潭:“……”
难道要他把温锦旸那些指桑骂槐阴阳怪气羞辱他的话重复一遍吗?
见大儿子被逼得哑口无言,温父立即道:“你不用这么咄咄逼人,你大哥是有涵养的人,他才不屑于说侄子的坏话。”
“实话实说而已,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