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王爷千岁”吓傻了在场的众人。
长公主府的侍卫们反应过来后都跪了下来。
早年间跟着长公主去封地的那些人许多早已老了,他们是后面提拔起来的,多年来没有离开过封地一步,没去过京城,也不认识宁王。
可再不认识,他们也都清楚,宁王不能惹。
在一声声“王爷千岁”过后,长公主的马车才缓缓来到前面。
丫鬟揭起车帘,静平长公主端坐在马车内,五十多的年纪,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显然这些年她远在封地,但日子过得很不错。
长公主看着司凤宣,司凤宣却没用正眼瞧她。
这种轻慢不屑的态度让长公主心中甚为恼火,想到这么多的平头百姓见到了她被宁王漠视的场面,就更是难堪不已。
可她最终还是将火气压了下去,用熟稔亲近的语气说:“原来真是宣儿,多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
司凤宣开口就戳她肺管子,“托您的福,总算没死。”
长公主:“……”
她脸色微变,又瞪了一眼身旁的侍女。
不是说宁王自从中毒后记忆就大不如前,许多事都不记得了吗?怎么还记着当年的仇?
侍女低下头不敢说话。
长公主又腆着脸笑道:“你这孩子,从前就心直口快,这么多年了,性子还是没变,可见太后和陛下有多宠你了。”
司凤宣脸上露出玩味的神色,意有所指道:“本王的母后和皇兄,自然无时无刻都会站在本王这边。”
长公主:“……”
所以呢?
长公主有些不明所以,心想不会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经被识破了吧,又觉得不太可能。
她此次是打着为太后祝寿为孙女择婿的幌子才得到允许入京的,可什么样的人配做她的孙女婿呢?
除了王爷皇子,再无他人。
可宁王至今都记着当年的仇,显然是不可能了,那就只剩下太子和其他几位皇子了。
长公主尚未弄清楚状况,司凤宣就调转了马头,“本王还有要事,便先行一步。”
“等等,宣儿,这些人是……”长公主又问前面的温家人。
她先前虽然没露面,可发生了什么她都一清二楚,前面马车里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让宁王亲自相迎。
司凤宣:“长公主知道林老太傅收了一个关门弟子吧?”
这消息早已传遍了,时刻关注京城动向的长公主自然也知道,“所以……”
司凤宣:“马车之中,便是我那位师弟的家人。”
长公主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师弟,家人?
不过一个解元,拜了林老太傅为师那也还是个解元。
即便他真的高中状元,又能如何呢?难道还能大过她这个长公主去?还能比她更尊贵?
“宣儿,这些人即是你师弟的家人,那他就没教过家人礼数吗?不知道见了本宫应该下跪行礼吗?从主子到下人都如此家教,可见解元也……”
“那敢问长公主,可是我的家人无礼在先?”温锦旸也走了过来。
看到温锦旸的脸,就不可能忽略他那双满是冷厉的眼睛,这让长公主都感到了一丝压迫危险。
她沉下脸,“你便是温解元?你是个读书人,那你的礼数都学到什么地方去了?”
温锦旸拱手向北作揖,“天子仁政爱民,曾言除非特定重大场合,寻常时候百姓遇皇室皆不必行大礼,难道长公主的规矩比天子都大不成?”
长公主一时语塞。
温锦旸又道:“到底是我的家人和这些百姓无礼对长公主不敬还是长公主府的侍卫欺压殴打百姓,只要一查便知,到时正好可以让全京城的人都见识一下长公主的威严,见识一下动辄就要诛九族的县主的真面目!”
说罢,他又看向一旁脸色发白的温子然,“我读了这么多年书,从不曾听说,一个连食邑都没有的县主居然可以行使帝王诛九族的权力。”
长公主呼吸一窒,一颗心差点从胸膛上跳出来。
温锦旸忽然笑了起来,“知道的会说长公主府的教养也不过如此,不知道的,还以为长公主是野心作祟,要谋朝篡位呢!”
一句“谋朝篡位”戳中了长公主的心思,让她的心脏急剧跳了起来。
她狠狠瞪了温子然一眼,那眼神恨不得将温子然活剐了一样。
温子然则是又恨又怕。
恨自己再次重生了却还是被温家人欺负打压,不能立即报之前的仇。
又害怕“诛九族”一事传开,到时候自己的脑袋恐怕又保不住了。
眼见长公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温子然才收起了满身的锋芒,“方才小子失礼了,还请长公主见谅,长公主既然急着入宫,那便前头请吧。”
他话音刚落,云岫等人便指挥温家的马车都停到了路边,将宽敞的官道让了出来。
此刻路上没有了任何障碍,可长公主府的人却是一动也不敢动了。
所有人都在等待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