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晏一连几天都去宁王府做客后,温澜坐不住了。
他阻拦不了锦晏见司凤宣,只能想办法阻拦司凤宣,让其根本没时间找锦晏。
他是一介平民的时候,司凤宣都对他以礼相待。
如今他成了侯爷,哪怕只是一个虚爵,也足以让司凤宣重视了。
毕竟,坐实了他这个侯爷的身份,便是抬高了锦晏的身份,这是司凤宣乐见其成的。
从二月到四月,温澜便以生意和春耕为由时时刻刻都让人缠着司凤宣,再没给他私下见锦晏的机会。
到了会试放榜之日,司凤宣再派人来接锦晏的时候,温澜便不阻拦了。
“常说什么‘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依本王看,岳父大人可比这二者难对付多了!”司凤宣说。
锦晏掐了他一下,“不许对我爹爹不敬!”
司凤宣顿时委屈的不行,“本王何时对侯爷不敬了?反倒是侯爷……明明你已将那土豆和玉米的种植之法尽数写了下来,又亲自授予了老农,他却说什么农耕有本王加持才能风调雨顺,一点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本王出面,害得本王整日为这些微末之事奔波,连翻墙夜探侯府的时间都没有!”
锦晏:“……”
翻墙还翻出优越感了是吧?
“晏晏,你不想抢了你哥哥的风头,想让他万众瞩目,这件事马上就能实现了,那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我们了?”司凤宣又道。
锦晏:“我们什么?你想考状元?还是想让我女扮男装上场?”
司凤宣无语扶额。
考什么状元!
一家子有一个六元及第的状元郎还不够吗?
他干脆直接挑明了,“别装傻,你知道本王说的是什么,你想何时让本王上门提亲?”
锦晏咳了一下,“我才十六岁……”
“那又如何?只是定亲,又不是马上成婚,不过你若是想,那也不是不可。”司凤宣急切地说。
若能让晏晏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那是最好不过了。
但温澜就已经很难对付了,如今又多了一个状元郎的大舅哥,他这个目的,是很难实现了。
锦晏也满心无语,“你还倒是想得美!”
司凤宣十分诚实,“不瞒你说,本王做梦都在想你。”
马车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片刻后,锦晏揭起车帘看向外面,“今日好热闹。”
司凤宣顺势凑近了些,紧挨着她坐下来,他看着锦晏说:“今日放榜,街上是比往日要热闹一些,不过等殿试过后,新科进士打马游街之时才叫真正的热闹。”
锦晏不由想到了荀聿打马游街的画面。
万人空巷,只为看那举世无双的状元郎和探花郎,偏偏那人眼里心里只有一个她。
那样的场面,那样的心境,她是永远也不会忘了。
“怎么了?你在想谁?”司凤宣突然沉下了脸。
他神色明显不悦,带着几分天真的怒气。
锦晏回神,略微诧异地看向司凤宣,没想到他会这样敏感,她脑海里不过是闪过了荀聿高中游街时的画面而已,便被他发现了异常。
司凤宣紧紧盯着她,“晏晏,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锦晏不假思索地解释道:“想哥哥啊,我在想,哥哥长得那般好,陛下会不会一时冲动封他做探花郎。”
司凤宣皱着眉,有些不信,“真的?”
锦晏目光诚恳,“真的。”
司凤宣看了她片刻,似是松了口气的样子,他问,“那你想让锦旸当什么?”
“我说了算数吗?”锦晏反问。
司凤宣:“自然。”
锦晏说:“在我看来,只要最后不辜负哥哥多年来寒窗苦读,什么都行。”
话落,街头便已经有人高喊贺词了。
锦晏急忙道:“云竹,快一些,好像已经放榜了。”
马车明显快了一些。
司凤宣扶住激动的锦晏,安抚道:“以你哥哥的才华,他的名字定然是最后才出现,先坐好,一会儿过去就能看到了。”
和之前一样,过去后他们便上了酒楼。
掌柜的亲自上了一桌酒菜,但锦晏无心吃东西,她趴在窗口看着外面,等着官差来报喜。
“坐下来,小心跌出去。”
司凤宣将锦晏从窗口拉了下来,又把她摁到了椅子上坐下,没一会儿,外面就出现了何书舟的名字。
“是你哥哥那个同窗,他的名次倒是靠前,看来的确有几分真本事。”司凤宣说。
锦晏:“王爷好记性。”
见锦晏面色淡淡,似乎对此事根本不关心,司凤宣才勾了下唇。
又过了片刻,司凤宣喂锦晏吃点心时,她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司凤宣问。
锦晏急忙看向楼下,人流攒动,却看不到那个熟悉的影子了。
她说:“我刚才好像看到温潭了。”
司凤宣眼神微动,“温潭?”